下午,聽濤軒,眾人忙碌起來。
本來是沒打算讓熊家姐妹和小七也一同隨軍的,但實在架不住熱情,熊二妹只用一句話就讓李鶴閉了嘴:
自從公演了木南從軍,她們就被‘困’在了教坊司,要是再不借此機會出去透透氣,怕是要瘋!
所以,李鶴同意了。
聽濤軒四人一齊出發,小七也去,這孩子自懂事以來,還沒怎麼出過教坊司,也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下來,正好這次帶他出去散散心。
說的行軍打仗很輕鬆似的。
熊家姐妹是真的沒當回事,又不是沒經歷過,看上去經驗豐富得很,一張口全是故事。
兩人張羅著收拾,皮靴、被服、蚊帳、烙餅、鹽糖、肉乾、砍刀、繩索、火信、蛇蟲膏、傷藥、水壺,吃的穿的用的,全備上了,臨了還加了一口大黑鍋。
一邊收拾,還一邊講上一次出征的事,大多數時候都是平淡辛苦的行軍,偶爾也會有稀奇的見聞,至於刺刀見血、生死搏殺,那都是主力衛軍的事。
像她們這種技術兵種(炊事)和地方軍隊一樣,臨戰主要是在後陣搖旗吶喊助聲勢,順風的時候會喊六六六,見勢不妙時,軍服一脫跑路快一點就完事了。
總的說來,李鶴聽著,和前世的徒步穿越旅遊差不了多少,旅遊到了目的地,還有種看世界盃的感覺,只不過不收門票,雙方球迷若是都幹起來,隨時做好跑路的準備就行。
李鶴是個很謹慎的人,這一次,卻有些不同以往的心大,並沒有做更多細緻的準備和籌劃,倒不是因為真的信了熊家姐妹的經驗,而是因為一個人——獨孤謹月。
就像前世地球上的小女人,因為有某位男人的存在,無論去哪,都會有安全感,就算遇到危險了又如何,死一塊不就完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比喻有些羞恥,李鶴並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不知不覺間,隨著二人的接觸交往,獨孤謹月早已深陷其中,李鶴又豈能獨善其身?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世上總有些東西比生命還重要,至少對於現在的李鶴來說,怕已經是這樣了。
小七也沒閒著,他在忙著收拾陰陽箏,畢竟是作為文工團出征的,傢伙事都不帶的話,未免顯得太敷衍了。
聽濤軒內,只有陳恬恬杵在一旁沉默不語,氣啾啾的,一對小眼珠子時而轉來轉去,也不知道是跟著忙碌的人在轉,還是在琢磨什麼奇怪的事情。
等太陽西斜時,也收拾的差不多了,熊家姐妹和小七又張羅晚上的飯食去了,軒內只留下李鶴和陳恬恬兩人。
李鶴知道陳恬恬的感受,正想寬慰她幾句,可就在這時,獨孤謹月走進門來。
“李鶴,收拾好了嗎?”獨孤謹月進門的那一刻,神情還很複雜,但很快,她就調整好了心態,恢復了正常,臉上一副笑呵呵又有點色眯眯的樣子。
“收拾的差不......”可李鶴的回答剛說了一半,就被陳恬恬冰冷的聲音打斷:“九殿下,請移步軒外,我有話問你。”
說完,便高冷地轉身走出門外,李鶴看著她離去的樣子,恍然間竟產生了一種錯覺,聰明可愛小仙女變身冰冷霸道女總裁。
獨孤謹月聞言,笑容微斂,溫和地看了李鶴一眼,便跟了出去。
軒外。
“獨孤謹月,明人不說暗話,我問你,讓李鶴隨軍,是不是你的主意?”陳恬恬語氣不善,臉色陰沉地盯著獨孤謹月。
“是。”獨孤謹月沒有任何迴避搪塞,輕飄飄一句話,大大方方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