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表面看起來,稀鬆平常的很,僅僅是聊閒天而已。
由於李鶴的無極體修煉到第一階,覆蓋到的軀幹部位,完全可以承受凝氣圓滿以下的全力擊打,所以獨孤謹月的陪練時長降低不少,不像之前那般艱辛,練完了還有工夫和體力跟李鶴聊聊天。
今晚,李鶴的修為,終於突破到了凝氣中階,心情不錯的他也跟獨孤謹月多聊了一會。
“小鶴,過段時日,讓月壹替孤幾次,助你修煉吧,這辛苦的差事,總不能讓孤一個人擔著,又得不到什麼好。”
獨孤謹月與李鶴的相處模式逐漸穩定下來,她也慢慢地想通了。
那就是:控制好自己,不要想太多,該撩撩,該聊聊,保持住就完事了,隔一天來找一次李鶴,又不是為了別的什麼,就是練功而已,一點毛病沒有。
“幹嘛過段時日,今晚就可以啊,讓她來接著打吧,我沒問題的。”李鶴求之不得,為了保密,他沒再跟別人提起高防禦功法的事,既然月壹是少數知情者,讓她陪練自然沒什麼問題。
“今晚不行,她已去涿州領軍,怕是下月才能回來。”獨孤謹月喝下幾杯熱酒,隨口答道。
“哦,十二衛回來了?”李鶴有些不解,獨孤謹月的基本盤就在衛軍,所以,月壹所領之軍八成是十二衛之一,而涿州在京都西北,十二衛所處的南洲在京都以南,若是涿州出現了衛軍,豈不意味著十二衛的主力可能已經北返。
“回來六個衛,沒有回京,都去北邊了。”獨孤謹月儘管相信李鶴沒什麼威脅,但對於軍隊調動的敏感問題還是很謹慎,沒再多說什麼,含糊一句,對付了過去。
李鶴聽了,表面沒什麼反應,也端起熱酒啄了一口,心中卻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下午最後一次排演結束後,弘薇薇還說她母親八百里加急趕去了肅州,接下來沒人管束,吆喝著眾女大賽結束後結伴出遊。
再聯想到,之前霜二說為獨孤謹霜去龍鶴軍打前站,李鶴總覺得西北會出什麼大事。
涿州、肅州,一東一西緊鄰龍鶴軍,八百里加急宣的一般都是軍令,又是弘十一親自出馬,動靜絕對小不了。
若是針對炎國,佈局應該在東北方向,以現在弘十一在左,月壹在右,獨孤謹霜居中的態勢,針對的八成就是龍鶴山中的土匪。
李鶴確實猜對了方向,只是細節上略有出入。
事實上,整個軍事佈局全部以地方部隊為主,大皇女獨孤謹雨秘密佈置,獨孤謹霜都只知道個大概,獨孤謹月卻是一無所知。
月壹帥一衛,駐紮於涿州北,是來自禁中的旨意,獨孤謹月的精力都放在炎國那邊,她也認為在涿州置一衛的兵力,有很好的牽制作用,一旦炎國突襲,進入新國縱深過大,涿州這一衛就會處於他們的西北側後,極具威脅。
若炎國分兵去攻,同樣會削弱其主力的突擊力量和行動一致性,給新國組織力量圍堵其騎軍創造時機。
而實際上,從皇帝的意圖看,月壹這一衛野戰軍,既為了防炎國,更是為了防止獨孤謹雨剿匪不力時,土匪從涿州竄向炎國,剿而不滅,再被炎國扶持利用,又是個大麻煩。
這些個土匪山民糙娘們,能嘯聚山林這麼多年,可不是沒用的貨色,一個個在高壓環境下,勤修煉能吃苦,戰鬥力不亞於野戰軍。
所以,獨孤謹雨為了保險,才密派人前往三郡,以三郡絕對人數優勢的地方軍隊,等待土匪被忽悠入甕。
李鶴心中有了猜測,自然說話就有了目的性,跟獨孤謹月再閒聊一陣,他又問道:
“之前,殿下說,給皇帝陛下上了治匪的奏疏,不知陛下可有旨意下來?”
“沒有,奏疏留中,母皇閉關,只留意軍國事,近日炎國又咄咄逼人,想必還未來得及處理吧。”獨孤謹月猜測道。
她並不知道弘十一已八百里加急趕往肅州,自然會往這個方向去想。
但李鶴卻更加確認了,龍鶴道的土匪怕是要倒大黴了。
土匪最難對付的不是她們身手好,畢竟有戰鬥力的,也就一萬出頭,而是她們熟悉地形,善打運動戰、打偷襲埋伏,玩的是游擊戰爭。
一旦聚攏起來,被幾倍甚至十倍有裝備的官軍圍住了,就會死的很慘。
而依李鶴之策,先原木立信,花些代價,取得她們初步信任後,再集結起來領工資,她們八成是會上當的。
底層百姓,誰能想到一向偉光正的皇帝,能那麼不要B臉的?
這對新國而言是件大事,偏離了李鶴預計的軌道,但也讓他對皇帝的陰險智慧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獨孤謹月走後,李鶴開始細細揣摩,談不上可憐那些山民,她們手上大都沾過血,野得很,李鶴還沒有那麼聖母,他在琢磨這些土匪的利用價值。
對於他這個要亂天下的妖人來說,是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的,尤其是在事前還洞察到了先機。
只是,具體怎麼操作,他需要好好思索,時間還有,不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