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吊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戀愛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
二者疊加,就是獨孤謹月現在的感受。
一下午的時間,嗖的一下就沒了,她突然好捨不得離開。
所以,沒啥說的,打發了催促回府的月壹,她又留在了聽濤軒,與李鶴共進晚餐。
這一次,獨孤謹月敢對霜壹發誓,她絕非僅因為好色,或者想聞什麼味道,才捨不得走,而是因為遇到了知己!
伯牙遇子期的那種。
她給李鶴講了三國的故事,講了教坊司的發展,一開始,李鶴就如同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靜靜地看著獨孤謹月口若懸河地裝吊,眼神中不時閃現崇拜之光。
漸漸的,李鶴開始提問題,引導話題走向。
慢慢的,二人就某些問題展開討論,李鶴獲取到更多更具體的資訊。
整個過程,對李鶴來說,一直在採集資訊,目標是資訊;而對獨孤謹月來說,目標是李鶴,她對李鶴的瞭解逐步深入。
而這一深入,一下子了不得,獨孤謹月發現,李鶴與她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同。
其考慮問題客觀、全面、深邃,解決問題系統、根本、犀利。
明明之前的提問,還在瞭解基本資訊,後面的討論就已經上升到她的眼界才能達到的層次,甚至提出超出她思維層次的建議。
其分析一針見血,謀事目標明確,邏輯環環相扣,細節嚴密無漏,完全不像是個十七歲的花季少男,優秀的讓傲嬌月不敢置信。
而且,絕非清談口嗨,傲嬌月每每回味,都深以為然,按之施行,必能成事。
比如,困擾帝國多年,連母皇都頭疼不已的邊境匪患問題。
商新兩國被連綿雄偉的龍鶴山脈阻隔,通商往來,只有龍道、鶴道兩條蜿蜒近三百里的山間羊腸小道。
在新國境內,龍鶴兩道基本都處於深淵巨溝之中,尤為崎嶇難行不說,還是殺人劫道的不二選擇,幾乎到處都是絕佳的埋伏地,土匪滋生不絕。
行走於兩國間的商旅、通使,飽受滋擾、苦不堪言,嚴重影響了商新兩國的經貿往來,使新國在與敵對炎國的發展競爭中,處於落後地位。
地方守軍每年都會進山清剿,且次次“大獲全勝”,但情況不但沒改善,還一年比一年嚴重。龍鶴軍統領不知道已經換了多少個。
這些土匪基本都是當地貧困山民出身,對龐大的龍鶴山脈地形,十分熟悉,閒時採藥,有生意上門時,拿起刀槍就變成了土匪。
朝廷也派出了大軍進攻,卻連他們的影子都見不著;化整為零,搜尋清剿,又總被土匪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
三次大規模的剿匪,全部無功而返。
無奈之下,朝廷又派出文官協商招安。
結果,人家那些土匪糙娘們義氣的很,只要錢,而且每年都要給,才不要你朝廷冊封的什麼狗屁官爵。
錢可以大家一起花,飯可以大家一起吃,老公可以一起用,官卻不可以一起當。
這錢自然是沒法給的,不說國庫本就抓襟見肘,就算有盈餘也不能開先例,要不然,朝廷的威信何在?刁民怕是都要組團造反了。
怎麼辦?
李鶴說出了他的解決辦法:
第一,給錢!
對,你沒看錯,就是答應那群土匪糙娘們。
不過,這錢不是讓朝廷出,而是讓過路商賈出,朝廷設卡收過路費,收筆稅後轉手賞給那些土匪。
山民為什麼變土匪?還不是因為窮的過不下去了。
現在,不用刀口舔血,不用擔心被朝廷揍,不用心慌慌跑路,不用搶了東西還要麻煩的去換錢換糧,正大光明的天上掉錢,高不高興?
肯定高興,但光高興可不夠,要是路上再有搶劫殺人,可就是你們的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