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南昊那邊,烏訶度羅才剛謀反弒君呢,烏訶度羅可以,宸王同樣也可以。
南昊的事對於今上而言,無異於一個警鐘,讓皇帝對宸王的忌憚更深了。
說穿了,皇帝就是前怕狼,後怕虎。
幾個心裡通透的大臣又朝皇帝看了一眼,就見皇帝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墨來。
皇帝緊緊地握著金鑾寶座的扶手,眉心緊攢,怒得差點開罵,就在這時,一個青衣內侍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呼吸急促。
“皇上,昊國新君派使臣送來了國書。”青衣內侍走到殿中,恭敬地對著皇帝俯首作揖,“現在昊國使臣正在城門外等候。”
滿堂都靜了一靜,連方才說得口沫橫飛的許文廣都忘了繼續往下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諸在了青衣內侍身上,難掩震驚之色也包括前方的皇帝。
皇帝依舊眉頭緊皺。
昊國新帝烏訶度羅這才登基不久,現在他的使臣就攜國書抵達了大齊的京城,很顯然,烏訶度羅應該是一登基,就派使臣出發前往大齊。
齊、昊兩國這十幾年一直在通商,昊人想要入境不難,可是昊國使臣與普通商人不同,他們要入境,按照規矩,理應先由他這個大齊天子同意。
昊國使臣越過了這一步,悄悄入境,到了京城外,才表明身份,說得難聽點,這叫霸王硬上弓。
皇帝有些不悅,卻也沒說不見,手指慢慢地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問道:“可知昊國使臣是何人?”
青衣內侍立刻就答道:“回皇上,為首的是昊國皇后的兄長,剛剛得封郡王的安達曼。”
烏訶度羅讓皇后的兄長來送國書,可見其對大齊的誠意。
皇帝稍微舒展了眉頭,對著禮部尚書道:“迎昊國使臣上朝!”
禮部尚書自是應命。
接下來,就是一場漫長的等待。
皇帝還好,直接從寶座上退下,去了偏殿小憩,至於金鑾殿上的那些臣子只能站著等。
那些臣子都在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猜測著昊國使臣來京城面聖的目的。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殿外,陽光撥開層層陰雲,天氣又從陰轉晴,晴空萬里,豔陽高照,彷彿之前的陰雲密佈只是眾人的幻覺似的。
因為昊國使臣到來,早朝毫無疑問地延長了,其它的政事也都變得不是事了。
前來金鑾殿拜會皇帝的有三人,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健壯,面板黝黑,眉目的輪廓深刻,與中原人迥然不同。
他身後的兩人一個五十餘歲,一個二十來歲,形貌、氣質各異。
“參見大齊皇帝陛下!”
三人齊齊地給金鑾寶座上的皇帝行了禮,他們作為使臣,代表的是昊國,施的也是昊國的禮節。
三人都在打量著皇帝,同樣地,皇帝與周圍的文武百官也在打量這三個昊國使臣。
可想而知,這三個昊國使臣勢必會對兩國將來的關係產生莫大的影響。
皇帝維持著他作為天子的高高在上,淡淡道:“免禮。”
安達曼主動表明了他們的來意:“我大昊天子烏訶度羅陛下於上月正式登基,吾謹代表吾皇對大齊皇帝陛下致意。”
“另外,吾皇令吾代吾國太子向陛下求親!”
他的齊語說得生澀緩慢,聲音洪亮,意思明確,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