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那“血人”哀求地看著楚千塵,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求求你,救救我大嫂吧!”
琥珀也被這“血人”嚇了一跳,仔細一看,這才認出這個身上沾滿了血的粉衣少女正是那位楊姑娘,此刻的她不復之前的倨傲,花容失色,纖細的嬌軀輕顫不已。
楊姑娘對著楚千塵連連磕頭道:“神醫,之前是我有眼無珠,胡說八道,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我給你磕頭了!”
“神醫,你要多少銀子都行!”
“我大嫂……請神醫救救我大嫂吧。”
楊姑娘說著哽咽了,她是由她大嫂養大的,長嫂如母,看到大嫂命垂一線,她心痛如絞。
琥珀看著跪在地上磕頭的楊姑娘,回想著方才她在五味齋外聽到的那番對話,猜到了她身上的血應該就是屬於那位楊王氏的。
楊姑娘沒磕幾下頭,那白皙的額頭上就變得一片青紫。
她的舉動引來路上不少路人駐足,目光都朝這邊湧了過來。
這時,楊家那兩個孩子也跑了過來,跪在了楊姑娘身旁,也對著楚千塵連連磕頭:“神醫,求求您救救我娘吧。”
本來要上馬車的楚千塵放開了搭在琥珀手上的右手,問道:“現在人在哪兒?”
楊姑娘灰暗的眼眸中燃起希望的火焰,連忙道:“我大嫂現在就在前面的仁德堂裡,現在血流不止,我們不敢動她……”
楊王氏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差了,他們都怕搬動她會讓血流得更厲害。
“帶路。”楚千塵道,聲音又清又冷,在這炎炎夏日,彷如一股清泉淌過。
楊姑娘連忙起身,“神醫,這邊走!”
楚千塵就帶著琥珀往仁德堂的方向去了。
那些路人也好奇地跟了過去,有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好奇地找人打聽;有的人從楊家人第一趟去濟世堂就在關注這件事,興致勃勃地說了起來;也有的人在猜測著濟世堂這位神醫到底能不能把人給救活了。
當楚千塵抵達仁德堂時,她們身後已經跟了一大串人,一下子就把仁德堂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幾乎堵了半條街。
仁德堂的夥計表情尷尬地看著楚千塵與楊姑娘,不敢攔人。
“這邊請。”楊姑娘把楚千塵引到了門簾後的內堂裡。
內堂裡,楊王氏就躺在一張美人榻上,身上和身下都是血,人也更虛弱了,出氣多,進氣少,連呻吟聲都聽不到了。
旁邊,李大夫的臉色難看極了,楊老爺怨毒地對著他咒罵道:“你不是說能救內人嗎?”
“你們還說濟世堂是劊子手,我看你們才是劊子手才對。”
“內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但要砸了你們仁德堂,我還要去京兆府告你們謀害人命!”
楊老爺越來越激動,額角青筋亂跳。
李大夫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與後悔。方才他只是試著拔了那根木棒,不想,血一下子就流得更厲害了,楊王氏現在已是行將就木。
“大哥,”剛剛進入內堂的楊姑娘激動地說道,“我把神醫請來了。”
楊姑娘趕緊把楚千塵請到了榻邊,楊老爺也顧不上與李大夫計較了,趕緊也圍了過來。
李大夫面如死灰,就算他不把脈,也能確定這楊王氏是救不活了,就是神仙來了也沒用。
楚千塵再次檢查了楊王氏眼睛上的傷口,一眼就看出來了,木棒上的倒刺因為李大夫強行去拔反而勾得傷口更大了。
她再次給楊王氏把了脈,神色從頭到尾都平靜至極,令人看不出端倪。
楊姑娘懷著一線希望,緊張地問道:“神醫,我大嫂可還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