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爺千恩萬謝道:“李大夫,我也只求能保住內人的一條命。只要你能救內人,五十兩銀子不成問題!”
外面的圍觀者聽了一時譁然,交頭接耳地說著話:
“五十兩,這位老爺好大方啊!”
“那也是李大夫醫術高明,你想想,這濟世堂都治不了的病,仁德堂能治!”
“話別說得太滿了,人還沒救活呢。”
有人稱讚仁德堂,就有人發出質疑,這些好事者越說越熱鬧。
仁德堂內的大夫與夥計們也聽到了,李大夫不動聲色地給身邊的一個夥計使了一個眼色。
那夥計就自信滿滿地說道:“楊老爺,我們仁德堂在京中都開了五十多年了,李大夫可是眾所周知的名醫,不知道治好了多少疑難雜症,不像那個濟世堂!”
“哼,也不知道濟世堂怎麼騙了個國醫館的名號,其實啊,醫術不過爾爾,就靠一個黃毛丫頭招搖撞騙。”
“這庸醫害人,就跟劊子手似的!”夥計義憤填膺地說著,對濟世堂很是不屑。
“說得好。”楊姑娘深以為然地地點頭道,“那些個庸醫就跟謀財害命的兇徒沒兩樣!”
李大夫拈鬚,一副仁心仁術的樣子,道:“趕緊把楊家太太抬進去吧,免得‘再’耽誤了傷勢。”
很快,兩個婆子就把楊王氏抬到仁德堂的後堂去了,一道門簾擋住了外人的目光,琥珀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那些好事者依舊聚集在醫館門口,而琥珀沒再留,繼續往前走去,很快就來到了街尾的五味齋。
五味齋的生意一貫得好,是附近幾條街上最受歡迎的蜜餞、點心鋪子了。
此刻,仁德堂的門口排起了一條近七八丈的長龍,蜿蜒前行,還引來一些孩童的圍觀,皆是豔羨地看著買了蜜餞、點心的客人。
八月的天氣炎熱異常,幸好,琥珀戴著帷帽,還能擋擋太陽。
琥珀耐心地排著長隊,等等了足足一炷香功夫,她前面只剩兩個人了,總算是快輪到她了。
她摸出一方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液,這時,聽到後方傳來一個激動亢奮的女音:“王大姐,你聽說了沒?仁德堂治死人了!”
“真的嗎?”另一個蒼老的女音好奇地追問道。
“是啊,剛剛那個傷了眼睛的女人快死了,全都是血,她家裡人都在哭鬧呢,說是要仁德堂殺人償命!”第一個女音說道,“真是可憐了,我瞧著她兩個孩子都不大……這沒孃的孩子最最可憐!”
緊接著,又是一個陌生的男音插嘴問道:“我之前聽人說,那個傷了眼睛的女人不是被送去濟世堂了嗎?怎麼又去仁德堂了?難道是濟世堂治不了?”
“這我怎麼知道啊!”
“照我看啊,連濟世堂的神醫治不了的病人,還不如直接抬回去備棺材呢,何必平白再受苦……”
“……”
那些人的聲音漸漸就遠了,琥珀回頭朝他們望了一眼。
她知道他們說的應該是楊家人,看來就如王妃所說,硬拔楊家太太眼睛上的那根木棒反而會擴大傷口。
琥珀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也沒說什麼。
王妃曾跟她說過,病人選擇由哪個大夫治,願不願意治,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大夫不是神仙,既做不到起死回生,也救不了所有人。
琥珀見前面的人買好了,又朝五味齋走近了一步,對著櫃檯後的夥計說道:“這個……這個……還有這個蜜餞,每種都給我來一罐。”
“對了,這兩種是新出的吧?也各來一罐。”
琥珀買好了蜜餞,就又原路返回了濟世堂。
劉小大夫還在和楚千塵說話,只不過已經換了一個話題。
“……小神醫,紫雪丹不過短短數月就治好了百餘名得了小兒驚風症的孩子,如今,京中以及周圍一些縣衙都知道我們的紫雪丹,家中有孩子得了驚風症,都會來我們這裡求醫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