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她又看向了坐在輪椅上的秦曜,一本正經地說道:“秦世子,以後複診改成兩天一次。”
楚千塵心裡的小主意打得美美的:這樣,她隔一天就可以來看王爺了!
秦曜:“??”
上次楚千塵把複診改成了三天一次,突然又縮短成兩天一次,讓他的心不由跳了一跳,一剎那就有種自己該不會是病入膏肓的想法,連指間的黑子都滑落,掉回到棋盒裡,發出細微的聲響。
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秦曜下意識地朝顧玦望去,不得不猜測楚千塵是不是猜到了顧玦今天大張旗鼓把她叫來的用意。
楚千塵沒注意秦曜古怪的神色。
她仰首往門口望了望,心道:薛風演這傢伙到底去哪兒了,他這人也太不靠譜了,把她的食盒帶去哪兒了。她做的胭脂鵝脯都要冷了!
聽到棋子落進棋盒的聲音,楚千塵望著門口的目光又收了回來,認真地對著秦曜建議道:“你輸了。”
秦曜彷彿被踩了尾巴似的,霎時就炸毛了,“本世子還沒輸呢!”
楚千塵不置可否。秦曜就是個臭棋簍子,前世和王爺下棋也是這樣,動不動悔棋,要麼纏著王爺讓子,不到最後就不肯認輸。
秦曜很不服氣,覺得自己被楚千塵輕視了,又拈起一枚黑子,想了又想,鄭重地落在棋盤一角。
他這局雖然走勢不太好,但明明還有可為,有機會翻盤的!
又走錯了一步。楚千塵眼睜睜地看著他加快輸的程序,給了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顧玦看著楚千塵劍眉微挑,感覺她似乎想下棋,就提議道:“要下棋嗎?”
想!楚千塵忙不迭直點頭。
秦曜正想強調他還沒輸呢,卻見顧玦起身讓出了他的位子,對著楚千塵道:“你來。”
秦曜:“……”
楚千塵:“……”
楚千塵先是有些蔫,很快又精神一振,鳳眸晶亮。
她趕緊幫王爺把秦曜這臭棋簍子給打發了,接下來,她就可以和王爺下棋了。
楚千塵一邊在窗邊的那把圈椅上坐下,一邊對著顧玦表功道:“王爺,我找到七星草了,不過路上一來一回怕是還要等上半個月。”
顧玦聽薛風演稟過,楚千塵以一張方子從烏訶迦樓那裡換得了七星草。
他雖然有把握他的人可以從昊州弄到七星草,但是昊州距離京城足足五千裡之遠,又不是大齊的地盤,行事肯定會更周折。
“等七星草到了,我就可以開始做大造丸了。”楚千塵已經躍躍欲試了,這種心態也表現在了她的棋風下,白子的攻勢直接而凌厲。
這一步棋下得好。顧玦微微頷首,饒有興味地看著棋局。她的棋風不似普通閨閣家的女兒那般迂迴婉約,倒是有幾分將士衝鋒陷陣的凌厲。
楚千塵一眼就看出王爺又在誇獎自己了,美滋滋的。
緊接著,秦曜又落下一枚黑子。
黑白棋子此起彼伏地落下,只是黑子的落子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秦曜的俊臉有些黑,暗道:這丫頭片子原來不止醫術好,連棋下得也不錯。
楚千塵也不催促他,由著他慢慢磨。
她又興致勃勃地拿出了一份圖紙,遞給顧玦看。
這份圖紙已經是她修改過至少一百遍後的成果了。
“王爺,我想打一把專門做外科治療的刀,現有的一些刀具單把刀的功用太過單一,而且形成的創口也太大……”
楚千塵一邊說,一邊開啟藥箱,把那些平刃刀、月刃刀、開瘡刀等等的刀具都拿出來給顧玦看。
秦曜盯著棋盤上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還在苦思冥想著,心道:這丫頭的棋力肯定是不如九哥的,他連她都贏不了,豈不是代表這丫頭片子之前說對了,他早就輸了?
秦曜認清這個事實後,就爽快地投子認負了,笑眯眯地說道:“小丫頭,再陪我下一……”局。
他最後的“局”字沒出口,驚愕地發現棋盤對面的位子空了,楚千塵屁顛屁顛地跟著顧玦去了靠南牆的書案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