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塵只是看著就覺得冷,下意識地往顧玦身上靠,顧玦乾脆就把她抱在了他腿上,用他的體溫將她環了起來。
楚千塵已經很習慣這樣坐在他身上,悠然地窩在他懷裡,把背靠在他的胸膛上,貪戀著此刻的溫暖。
楚千塵愜意地看著那滿天飛揚的雪花,嘀咕道:“不知道明天還會不會下雪。”
“今晚雪應該就停了。”顧玦親了親她的鬢角,輕聲道,聲音眨眼就被窗外的寒風吹散。
正像顧玦說的,第二天一早,天氣確實放晴了。
楚千塵天方亮就打著哈欠起了身,梳妝打扮,著親王妃的大妝,坐朱輪車進了宮。
今天是三公主的及笄禮,也是一個大日子,皇后十分看重,已經準備了好幾個月,京中那些宗室勳貴的命婦們全都收到了帖子。
楚千塵一路走來,皇宮各處都裝點一新,從宮門到鳳鸞宮這一路的地面上都鋪了長長的織錦地毯,四周掛滿了燈籠、綵帶。
楚千塵抵達鳳鸞宮的時間不早不晚,鳳鸞宮的正殿已經到了不少人了,禮親王妃、順親王妃等宗室王妃們,靜樂、寧德、雲和等長公主們以及一些郡主、縣主等等就坐在殿宇的兩側,個個衣著華麗,珠光寶氣。
坐在鳳座上的皇后心情也不錯,容光煥發,對待楚千塵的態度也相當的溫和,額外多寒暄了幾句。
在場的大部分女眷也都還記得顧玦與楚千塵新婚次日皇后對楚千塵的為難,與皇后如今和善的態度可謂判若兩人,讓眾人都體會到了何為此一時、彼一時。
楚千塵落落大方,清麗動人,猶如天際的皎月,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一種優雅、清貴而又灑脫的氣度,宛如高山流水,似對皇后的態度毫不在意。
靜樂就坐在楚千塵的對面,對著她微微一笑,神情溫柔嫻雅。
楚千塵對著靜樂回以一笑。
她在內侍的引領下,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了,宸王身份尊貴,楚千塵的位次也很高,就坐在禮親王妃婆媳的身邊。
過去這十來天,禮親王妃時不時地邀楚千塵過府,她與世子妃婆媳跟楚千塵已經相當熟悉了。
禮親王妃一見楚千塵,就綻出親和的笑容,壓低聲音道:“千塵,你家那個藥膏真是好用極了,我家老頭子的老寒腿現在全好了。”
“他現在樂得每餐都要多吃一碗飯,早晚都拉著世子他們去練武……”
禮親王妃說起自家老頭子,樂不可支,看著楚千塵的目光親厚極了,言行之間露出一種熟稔與親暱的感覺。
前方那高高的鳳座視野極好,坐在其上的皇后將殿內眾人的神情動作都收入眼內。
皇后根本就聽不到楚千塵與禮親王妃在說什麼,目光怔怔地看著她們言笑晏晏的樣子,眼底掠過一抹疑惑。
禮親王妃不僅是親王妃,孃家也同樣顯貴,出身信國公府,在宗室勳貴的女眷之中頗有威信,想要攀附她的女眷不知凡幾。
以楚千塵這樣的出身,如何能讓禮親王妃對她這般親和?
答案很明顯了,必是楚千塵悄悄討好了禮親王妃。
皇后端起了粉彩茶盅,神色中露出幾分意味不明的譏誚來。
下方,睿親王妃以及寧德、雲和等幾位長公主也主動楚千塵打了招呼,皆是談笑自若。
“……”皇后手中的茶盅才端到胸前就停頓住了,眼底的疑惑又濃了三分。
明明上個月在西苑行宮時,楚千塵與宗室的命婦、皇家的這些長公主們全都很生疏的,這才短短半個多月,她們怎麼就變得這麼熟悉了?!
莫非——
是顧玦在私底下在串連宗室?!
皇后的瞳孔微微一縮,連著心口也驟然一縮。
如果是從前太子地位穩固的時候,皇后只會因為這個猜測而不安,也會即刻把這個猜測告訴皇帝,但今時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