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眾臣的表情更復雜了。
他們之前以為新帝要查韋敬則一黨是因為韋敬則的次子涉及舞弊案,卻沒想到新帝不查舞弊案,反而讓錦衣衛劍走偏鋒地查了韋敬則一黨的其他罪狀。
韋敬則是仁宗皇帝時的老臣了,當時任吏部左侍郎,後來先帝顧琅登基後,他得顧琅賞識,升為吏部尚書,也是內閣次輔,風光無限。
其他朝臣也都知道韋敬則仗著他是三朝元老,倚老賣老,是有些結黨營私的,卻沒想到他竟然犯下了這麼多觸目驚心的罪狀。
僅僅是韋敬則所犯的第二條罪狀就是為官者的大忌,足以讓他發配三千里了。
現在這麼多的罪證擺在了眾人眼前,無論錦衣衛是用什麼方式查出來的,任何人都沒法再說顧玦令錦衣衛無故拿人了。
金鑾殿上更靜了,鴉雀無聲。
顧玦平靜地又道:“此案也交由三司會審,眾位愛卿可有異議?!”
異議?!
眾臣全都像是啞巴似的,他們哪敢有異議啊。
連剛才還正氣凜然的左副都御史都默默地回到了佇列中。
像韋敬則犯下的這些罪狀,就是新帝下令把他直接拖下去斬首,別人也不敢為他求情,免得連自己也成了嫌疑人。
真正頭疼的人是三司。
光是今天馬上要開堂審理的舞弊案就夠讓人頭疼了,接下來,韋敬則一黨的案子也會是一樁震動朝堂、震動大齊的大案。
而且,涉案人數比舞弊案還多,也勢必會牽連到不少人。
刑部尚書與大理寺卿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覺得這樁案子盤根錯節,怕是忙上一個月也忙不完,接下來他們又要加班了。
既然殿上的百官都不說話,顧玦就姑且當作他們是認可自己的想法,輕拍了下扶手道:“裴霖曄,你把這些賬冊、書信都交由三司,由三司會審。今天錦衣衛就把帳冊中所涉及的人員全部拿下,該查就查,就封就封。”
最後一句話聽得幾個原本就快嚇破了膽的官員腳下越發虛軟。
突然,其中一個矮胖的中年官員兩眼一翻,往一側倒了下去,頭顱重重地磕在了金磚地面上。
很顯然,他是被生生嚇得暈厥了過去。
所有人皆是默然,都知道這位華大人的名字也在賬冊上,他現在也等於是個半死人了。
顧玦視若無睹地掃視了下方的群臣一番,丟下“退朝”兩個字,就直接起身走人了。
下方傳來群臣整齊劃一的聲音:“恭送皇上!”
顧玦信步從高高的寶座上走下,繞到了金色的雕破圖風後,一眼就看到前方一身紫色襦裙的沈千塵俏生生地站在那裡,對著他燦然一笑,一瞬間,彷彿滿樹桃花倏然綻放,嬌豔欲滴。
“我來伺候你更衣。”小姑娘笑眯眯地說道,手裡捧著一襲紫色的直裰,這是為顧玦準備的。
兩人昨天就說好了,等今天早朝退朝後,就一起出宮去大理寺聽審。
“好!”顧玦眸中的清冷不再,笑容溫潤,與剛才坐在龍椅上時判若兩人。
驟然間,他從一個帝王變成了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