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雷音寺的高僧……嗯,我名為李鳳康,現在不過是個離開家的女子罷了。”李鳳康搖了下頭,不打算擺出皇族的架子。
本來也就沒什麼值得驕傲的,雖然李鳳康自信能戴上第二位女帝的王冠,但是她從不傲慢,對待高人寒士也十分尊敬。
周卜龍眼眸中的光華陡然盛烈了一下,而那錢之譚也手抖了一下。
他們二人,都已經認出,此女就是當今第一皇女——鳳康殿下!
錢之譚心虛的別過頭去,而周卜龍卻眼眸一眯,微笑著說道:
“殿下不知為何會在此地?殿下萬金之軀,若是出了意外,朝廷可要震怒啊!”周卜龍確實很好奇,但這話卻讓李鳳康有些不滿了。
“大師認出了我?呵呵,這也難怪,畢竟是大師。但是大師又為何說我萬金之軀,我不過是大槊的一滴水而已。”
“是啊,但是當今聖上,卻不覺得自己也是水的一部分。”
“大師說笑了,陛下他雖不說武功文業全無敵,但也算是穩打穩紮了吧。”李鳳康確實是如此看自家父皇的。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但是周卜龍卻知道,即便大槊皇帝穩紮穩打,也必然意味著發展停滯,而對於遠遠領先於各國的大槊來說,停滯就意味著落後,落後就會積弊,積下的弊端就會讓百姓受苦。
周卜龍也沒多想,便直接脫口而出:
“身為大槊的皇帝,身為千千萬萬個大槊子民的領導者,君上就是百姓的第二個父母,然而你居然說所謂的穩紮穩打?穩定就意味著停滯,停滯就意味著產生了弊端,一味的求穩只會導致弊端更甚!
“當今聖上,完全沒有將百姓當作自己的子女,否則就不會讓百姓受苦。如今,幾乎是君不君,臣不臣,如何能稱得上穩打穩紮?百姓的生活,並不安穩吧。若是我為帝皇,便要為百姓謀福,為天下解憂,如此,方能稱得上帝皇二字。”
周卜龍早在和阿蘭等人遊歷大槊的時候,就察覺了許多的弊端,老人早年從軍,退休後卻未必有一個好日子過,而錢之譚也曾經受到排擠。
大槊各階層之間的矛盾愈發尖銳,李鳳康並未意識到這個問題,被周卜龍的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至於最後一句話,更是聽的她和三位門徒心驚肉跳。
若是你為帝皇?那還了得?這等話幾乎就是**裸的大逆不道之言,造反之心昭然若揭……
她意識到,父親趕自己離京,或許未必是個壞事……而這和尚,也註定不凡。
李鳳康看著周卜龍的面容,那張俊朗的臉兒在一番擲地有聲的話之後,變得稍稍紅了一些,正在這時,兩個人的氣息突然交感。
周卜龍這才發現,就在剛剛自己講了那一段肺腑之言過後,靈臺之上,那尊自己也無法完全掌握的大帝佛陀法相,一手慈悲珠,原本空著的一隻手,居然生長出了一朵奇形怪狀的花朵,這花長在一根藤蔓上,藤蔓緩緩生長,攀附在法相的整條手臂上,花朵慢慢成型,最後竟成了一顆龍頭!
同一時間,李鳳康的內心深處,一朵花兒恍若火焰盛開,花瓣左右伸開,活像是鳳凰展翅……
至此,卜康相遇,龍鳳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