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過枝州的路上,阿蘭等人遇見了許多怪事兒,有劫道強人,有鬼祟小賊,當然,這些人都被阿蘭等人送官了。這些人都流竄於枝州山野,逃避官府追捕的同時,做著違法的勾當。
周卜龍眼見枝州竟有如此多的齷齪,心中略感茫然。身為佛家腳行僧,他的任務本是傳法渡人,可這時,他的內心漸漸發生了變化。
大槊雖然強盛,但小毛病不斷,國富民強,國富於兵,民強於智。大槊的識字率極高,接近九成,這是什麼概念呢?
大周識字率不到五成,南海國更是隻有三成。
大槊的讀書人很多,佔了識字之人的一半以上,其他的則多有所求。武求意,道求悟,佛求法,文求官。
就是說武夫讀書求的是一份武學意境,道家求的是得悟大道,和尚求的是遍閱佛經,儒生求的是入朝為官。
那麼四者皆不求的呢?求得就是智。
這些法外之徒其實並不笨,反而很聰明,他們做案並不頻繁,一般都是幹了一筆馬上就換個地域,簡直就是流竄的典範。
朝廷其實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了,但是這些人並不殺人,也不會幹一筆大的,完全在受害人的承受範圍內。報官的實在不多,要剿滅這些人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不知多少,勵精圖治的大槊不願意在這種危害甚微的事情上花功夫。
也就是說阿蘭等人救了杜鄒兩人,根本就是無用之功,因為那個軍火商根本就不敢挑釁大槊的威嚴,只敢做些小筆買賣。
所謂的牽扯甚大也只是四人把事情想的太嚴重了。現在想來,鄒家和折衝軍——也就是駐紮軍,對於爆炸案的反應太過平淡了,他們很可能早就知曉內情。
這些事情阿蘭等人在很久以後才徹底看明白,現在的他們還在枝州的邊緣緩緩前進。
周卜龍隱隱覺得事情很不對勁,但也沒有多想,他只是個僧人而已。
阿蘭和塗豐年本身不是大槊人,即便心有憂慮,也無從管起,只得盡力將這些流竄之人抓捕送官。因此四人才行進緩慢。
好在今日終於離開了枝州地界,頓時山清水秀,萬里無雲。
一進入中州,阿蘭等人就感受到了不凡。
枝頭喜鵲鳴,河中白魚彎。天地清氣漫,鳥獸與山川。
塗豐年作為讀書人,最是喜愛這等清濁分明的景象,心情不禁為之一暢,多日的鬱氣消解。
“這條河清澈到河中的魚蝦伸懶腰都能看清,可見大槊對這條河的治理得當。據說此河名為大文運河,我們所在的河段是末尾了。”
周卜龍補充道:“據說這條河本來只流通於中州北部,是規模最大的河流——東古長河的支流,後來大槊以舉國之力,打通河道,大文運河才真正貫通南北。”
傾一國之力,神通者不知凡幾,勞力所費之重,即便是大周也負擔不起。但是大槊做到了,而且還有餘力開通精靈國度的商貿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