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遙遠的天際線緩緩升起,它猶如一把金色的利劍,刺破了黑暗的蒼穹,將光明和溫暖灑向大地,輕柔的撫摸著某輛疾馳中的汽車,給它注入了無盡的活力與希望。**在漫長的車程中,那位神秘人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他熟練的操控著方向盤,穿越崎嶇的山路和沙地。**車輛在崎嶇的道路上一路飛馳,揚起一片塵土,留下一道深深的車轍,經過數個小時的顛簸,他們終於成功遠離了那夥地區武裝的勢力範圍。**在途中,張良喝了一些水,又休息了一會,儘管傷勢並沒有明顯好轉,身體依舊虛弱,但他的精神狀態已經有所恢復,用腫脹的眼睛縫隙打量著身邊的男人,再次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救我?”**知道不說清楚身邊的傢伙不會安心,開車的男人沒有像在村子裡那樣拒絕,而是一手把住方向盤,用另一隻手將包裹在臉上的圍巾摘了下來,偏頭看了他一眼。**“記得我嗎?”**“你是……”**看著那張平凡無奇的面龐,張良試圖從記憶深處挖掘出與之相關的線索,他對這張臉依稀有些印象,但卻始終無法確定究竟在哪裡見過此人,只能模糊的感覺到自己曾經與這個人見過,至於具體的場景和細節,無論如何想都想不起來了……**這讓他感到十分困惑,畢竟能夠讓他留下印象的人通常都是比較重要或特別的人物,而現在他居然無法想起與此人的任何過往經歷,難道是因為兩人交集並不多的緣故?**“我一猜你就忘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馬克西米利安,你也可以叫我馬克”**馬克並沒有意外對方沒認出自己,當年他們僅僅只是匆匆見過,就連話也只說了兩句,能記住才怪……**“友情提醒,波黑”**“是你!”**聽見這個地名,張良原本混亂的頭腦瞬間如同被一道閃電劈開,久遠的記憶從迷霧之中跳躍而出,他終於想起來自己在哪見過這位有些熟悉的陌生人了!**那還是兩年前的事情,當時【蓬萊】小組接到訊息稱,有一名歐洲大區的同伴被地區武裝抓走,需要緊急營救並展開對等報復,於是在新年前夕,小組整體趕往了波黑。**在營救過程中,張良和甄野發現除了被綁架的安娜之外,還有一名同樣被抓的男人,經過觀察,兩人判斷這個人明顯受過專業訓練,他們不能帶上不穩定的因素一起離開,最終讓他自行離去……**而眼前這個救了自己的馬克,正是當初那個被他們倆放走的男人!**張良不禁感慨萬分,曾經自己無意中救下了這個人,如今,當他陷入困境時,對方竟然也奇蹟般的出現並拯救了他,這一切似乎都是一種奇妙的巧合,如同命運的輪迴。**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因果迴圈吧……**“除了我還能是誰”**馬克聳聳肩,他那天在看到摔在碎石堆裡的張良時,也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而是順著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回到自己的房間,絞盡腦汁回想了許久才想起了這位【救命恩人】……**“我記得你不是在巴爾幹那邊嗎,怎麼會來阿富汗?”**“混不下去了唄,換個地方重新討生活”**“那你這混的是越來越差了……”**“我要是混的好,能遇見你?”**“也是……”**張良尷尬的笑了笑,對方要是混的好,他就折在那個倉庫了……**“有煙嗎?”**“堅持一下,這片沒訊號,那夥人窮的只有外出未歸的老大身上有一部衛星電話,我帶你去有訊號的地方,你自己聯絡人”**馬克從兜裡掏出煙和火扔了過去,鎮痛劑他早就消耗光了,要不然應該能減少些身旁這傢伙的痛苦。**“謝了”**面色蒼白如紙的張良,冷汗不斷從額頭上滲出,他費力的從煙盒中抽出一根菸,叼在了嘴角,接著又用顫抖的手拿起打火機,試圖點燃香菸,但由於手抖得厲害,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啪、**看不下去的馬克從他手中搶過火機,火苗終於燃燒起來,張良低頭湊近,伴隨著呲的一聲,他深深吸了一口,煙霧頓時充盈在口中。**一股灼熱感順著喉嚨進入肺部,他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短暫的放鬆,就連身上的疼痛感都彷彿消退了不少……**“你可別死我車上,我可不想剛把你救出來,就得負責埋你”**“暫時死不了……”**癱坐在副駕上抽菸的張良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腹部,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處,鮮血已經乾涸,留下一片片暗紅色的印記。**這些傷口雖然看起來十分恐怖,但實際上都只是一些皮肉傷,並沒有傷到要害,真正讓他痛苦不堪的是內臟的傷勢。**經過長時間的毆打,他的臟腑必定出現了內出血的情況,但他又沒有在短時間內死亡,這說明出血情況可能並不嚴重,或者出血點不在要害位置,再加上他的身體素質確實要比一般人要強得多,應該還有搶救的機會……**嗡嗡、**突然,一陣汽車引擎聲從後方隱隱傳來,開車的馬克看了一眼後視鏡,不由的皺了皺眉頭,有一輛車正在急速接近中。**眯了眯眼睛,馬克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手槍,警惕的注視著越來越近的追兵,對方的車況明顯比他身下這輛破舊的吉普好很多,速度也更快,在這種放眼望去滿是隔壁的環境下,他是絕對無法甩掉尾巴的。**“給我一把”**張良艱難的坐直了身體,同樣掃了一眼後視鏡,按照雙方的速度,不出十分鐘對方就能追上來,他是絕對不會再被活捉的!**要麼敵人死,要麼他陣亡!**【蓬萊】沒有俘虜!**可就在他們做好了戰鬥準備時,急速駛來的追兵在接近後並沒有開火,這讓緊繃起神經的兩人也暫時按耐住了主動開槍的衝動。**“狴犴!”**一聲大吼順著車輛帶起的狂風飄進了嘴角溢血的張良耳中,他忽然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飛馳間,與他們並排疾馳的那輛車搖下窗戶的駕駛位。**是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