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寧看到孔文這個表情有些猶豫。塵x緣?文?學?網
他不是對孔文沒有信心,孔文的本事毋庸置疑,他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
但他的這個表情告訴自己,這個“辦法”將會很困難也很危險,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就沒必要去冒這個險。
張哲寧在猶豫要不要把實情告訴孔文。
因為這件事從長遠來看,不論是對於張哲寧還是對於他的那幾個兄弟,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里程碑式的節點。
那個女人的資料被蘇梅劃上了著重號,並進行了詳細的標註,最重要的是身份。女人自己本身沒什麼正事兒,甚至連一份正經的工作也沒有,不過她的丈夫地位實在太過顯赫,顯赫到隨便一句話,就足以讓張哲寧飛黃騰達或者是萬劫不復。
即使是蜀都王劉皇叔和這個女人的丈夫比起來,也只能是點頭哈腰的角色,江湖大梟,不管大到什麼程度,在某種力量面前都如同一隻卑微而脆弱的螻蟻。
如果成功攀附上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隨便在他那個在整個蜀都說句話蜀都就能顛三顛的丈夫耳邊吹幾句枕邊風,那個男人要是一高興,也許只是一句話的事兒。就能讓張哲寧飛黃騰達。
可是,從孔文少有的凝重表情,可以看出如果他要出手辦這件事,將會遇到什麼樣的兇險。
最終,張哲寧權衡利弊之下,還是嘆息一口做了決定,“算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在前途和兄弟面前,張哲寧選擇兄弟,通往璀璨前程的路可以不走,但兄弟是一輩子的。
“張哲寧!”
孔文那雙小眼睛閱人無數,一眼就看穿了張哲寧的心思。語氣也是罕見的嚴肅,也是認識張哲寧到現在第一次稱呼對方的全名。
“你他孃的看不起老子是不?我孔文賤民一條,屁本事沒有,但眼光很高,這輩子能讓我瞧上眼的沒幾個人,你張哲寧是一個。當初我跟你沒半毛錢交情,你就爽快的答應幫我照顧我那個廢物堂弟。”
“其實當時我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北方瞭解一斷恩怨,我那個表弟我張口就罵抬手就打,但要是他哪天被人給害了,我孔文絕對殺他全家,再扒他祖宗十八代祖墳。”
“後來我僥倖活了下來,留在你這邊本來打算暫時找個地方落腳,可你小子倒好,對我們這兩條賤命就跟親兄弟似的,我要啥你給啥,每天好吃好喝的養著我們兩兄弟,我就想問你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他媽的無緣無故對兩個沒半點交情的人那麼好乾嘛?”
“這他媽還不算啥,後來我又慢慢發現,你對你身邊的每一個兄弟都很好,好到一種我之前從來不相信也不理解的境界,我闖蕩江湖那麼多年,大江南北都走過,什麼樣的鳥人都打過交道。但像你這種動不動就可以為了別人而把自己放在刀刃上的傻逼,老子還是第一次見!”
“他媽的,還有你那幾個兄弟,都他媽和你一個操心,一個個的不知道腦子是不是壞掉了。這個社會本來就是人吃人的社會,更別說爾虞我詐為了利益連親爹都能殺的江湖,義氣這玩意兒就他媽跟聯合國秘書長一樣,被所有人標榜,但其實屁作用沒有。”
“可是你們幾個卻他媽的跟傻逼樣的,竟然真的把義氣這玩意兒當回事,他媽的動不動為了兄弟就要跟人家拼命,動不動為了兄弟就可以放棄一切,老子看你們幾個這副傻逼模樣,恨得牙癢癢,恨得老子突然發現我也跟你們一樣傻逼了!”
孔文說話很少如此激動,說著說著,眼眶竟然微微有些發紅,末了,又補充一句,“張哲寧你大爺的,你把老子拉下水,和你們幾個一樣當傻逼,現在碰見事兒了,就他媽想把我撇開是不是?你大爺的,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今天這事兒你要是不好好給我說道說道,老子明天就走人!”
看著孔文微微發紅的眼眶,和那雙堅定的小眼睛,還有那一頭無比風騷的髮型,張哲寧突然笑了。
“操,傻逼玩意兒!”
張哲寧笑著罵了孔文一句,然後不再廢話,把那件唐三彩的作用和重要性簡單跟孔文說了一遍。
孔文既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張哲寧也就沒必要繼續矯情,既然是親兄弟,那就別磨嘰。
孔文江湖閱歷無比豐富,人情世故更是研究得透徹,聽到那個女人丈夫的身份後,將頭扭在一旁,咬著嘴唇,似若有所思。
半晌後,他重重一拍桌子。“他大爺的,這事兒必須得幹,而且要幹就幹到極致,普通唐三彩分量不夠,我他媽大不了拼了這條賤民,就算是死,也絕對會想辦法讓人把一件精品唐三彩送到你手裡。”
說完之後,孔文問了一句,“你最遲什麼時候要?”
“三個星期之內。”張哲寧沒有隱瞞,“大概三個星期以後,我就將會和那個女人產生一次接觸的機會,到時候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就看我們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