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寧只感覺腦袋嗡的一聲,然後就是一片空白。
雖然早已料到,但卻依舊心存僥倖,這一天,終究到來了。
“他怎麼樣了?”張哲寧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隻拳頭緊緊捏起,手心裡已經全是冷汗,其實,他問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黃博然死了沒。
張哲寧心裡依舊抱著千分之一的僥倖。
林談心在電話那頭足足沉默了十幾秒鐘,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淡淡說出兩個對張哲寧來說猶如晴天霹靂的字,“死了。”
張哲寧的全身僵硬,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感覺有些不受控制了,但依舊用盡全身力氣問了一句,“是周志東嗎?”
“是!”
林談心像是也在電話那頭下足了決心,深吸一口氣,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張哲寧儘量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道,“我在鄉下,肯定要呆一陣子才回來。”
“嗯,好的,哲寧,你千萬不能衝動,知道嗎?”林談心叮囑了一句。
“嗯,知道了,談心,先這樣,有什麼事再聯絡。”
結束通話電話後,張哲寧全身已經被冷汗浸透,顫抖著摸出一根菸含在嘴裡,打了幾次火才點著。
巨大的悲傷和一團復仇的憤怒火焰似乎要將他整個身體撐破。
黃博然和他,談不上什麼過命的交情,但是,黃博然對自己有恩,算是自己的恩人。
現在,張哲寧要為這件事做點兒什麼。
他之所給林談心說謊,說自己要在鄉下呆一陣子,就是知道林談心肯定會預料到他要去報仇,為了保護自己,所以會第一時間把自己控制起來。
回城的路上,張哲寧運起真氣在自己體內遊走,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
黃博然的死,在這座城市並不是什麼秘密,街頭巷尾都在議論。
張哲寧剛回城,就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周志東飛揚跋扈,四處張揚,終於把黃博然引上了鉤。
就在昨夜,周志東在一家酒喝酒,而且一個隨從都沒有帶,半夜的時候,摟著兩個妖嬈的女人從酒醉醺醺的出來,看樣子連路都走不穩。
甚至剛一出門,就在綠化帶旁邊嘔吐起來,醉得像是一灘爛泥。
一直蟄伏在暗處的黃博然,看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之後,再加上被複仇的火焰衝昏了頭腦,拔出一直別在身上的匕首,就朝著嘔吐不止的黃博然衝過去。
然而,當黃博然舉起匕首,用盡全身力氣,準備把這一刀狠狠扎近周志東後心窩的時候,他的手腕卻突然被一隻手死死鉗住。
醉得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的周志東突然清醒了過來,扭住黃博然的手腕,一腳踹在黃博然的膝蓋上,然後對著黃博然的心窩就是一通狠辣的詠春快拳。
這一通快拳足足打了兩分多鐘,拳拳都用了狠辣的寸勁,黃博然的肋骨被打碎,內臟也被震得成了一灘碎肉。
聽說,周志東活活將黃博然打死之後,還蹲坐在黃博然屍體旁邊,給自己點了一根菸,然後淡漠的掏出手機報警。
當天晚上,周志東就被放了出來,因為他的這種行為是正當防衛,從法律上來講毫無破綻。
卻是不知道,這個局,周志東已經布了很久,方一鳴跑路,黃博然已死,現在,他算是真正成為了這座城市最上流圈子的頭號一哥。
張哲寧回到家裡,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從下午看到天黑,從天黑看到天亮,又從天亮看到下午,不吃不喝,一動也不動,整個人就像是呆了一般。
直到電話響起,唐婉問他怎麼沒來上課時,他才緩緩活動了一下胳膊,說有點事情,需要耽擱幾天,讓他們不要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