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蒙城,一排商樓中一家中心藥樓的頂層裡。
一抹深藍劃過,男子已經到了屋內,他環視一週,神色微收,快步到落地窗邊,拱手行禮,道:“少爺,世火門掌門閉關,現由前首席弟子席騰暫代,就是探查月曦辰身份被您發現的那個。”
沒有回世火門?
難道她真的遭遇不測?
一個身穿月白色錦緞長袍,同款腰帶隨性圍系,三千黑絲半束,手拿茶杯負在身後,站在落地窗前,深深失神。
等待片刻,周身無聲安靜,不見回應,男子也不敢抬頭,只能低著頭,又道:“少爺,這裡是世火掌門的居所,被發現就不好辦了,實在是不宜久住,新正要到了,老爺希望您儘快回桃溪門。”
溪季澤望了一眼一旁的葉弦,手中摩挲著茶杯,低聲:“她認識的人可都有離開?”
他本是一直在無忘澤等著與無名月相談,卻不想得到的是讓他等著的回覆,他將《無忘》轉交給了席騰,再次等著她的到來,卻不想等來的是一個不好的訊息,他這才匆匆來此。
他覺得她身邊有那麼多朋友還有一個辰景旭,到哪裡都不會出事,豈料事事難全,不僅出了大事,而且在出事當天辰景旭就回了虹城,回到虹城後還匆匆給她辦了喪禮。
聞聲,葉弦抬頭,收回手,站的直直,惴惴的,“只有哥舒子蘊還在青蒙城,其他人都已經早早回了自己的家族。”
“月氏算計皇族前太子,前太子被貶,改立九皇子為太子,現整個月氏已是寸步難行。”
“世火門掌門閉關,現九源門決定將桃溪門在飄渺驀遙拍賣,安排在新正初五,公子,老爺希望您拍回來。”
原來你也如同我一般,沒有真心的朋友。
月氏月江風只不過是早年為謀富貴,曾有過一次聯絡,僅憑這一次聯絡就想讓本公子幫其脫離苦海,逃離阜申國?讓他等著,最終還是沒有逃過自己的愚蠢。
“此事與本少無關。”
溪季澤眉頭微挑,朝一旁的圈椅走去,坐下,擰起茶壺續了一杯,淺聲,“本少讓你安排的事情,定在哪天?”
葉弦心中一緊,抬腳走了幾步,站在溪季澤身後,再次疊手施禮,說:“定了,新正初六在飄渺驀遙拍賣。”
溪季澤微眯雙眼,抿了一口茶水,“回無忘澤。”
葉弦目光一轉,一股勇氣不知從何而來,他又重複了一遍,道:“老爺希望您回桃溪門過新正,少爺。”話落之下,半晌也未聽見任何聲音,不敢再問,只好作罷,隨即應聲:“是。”
另一邊,青蒙城,薈軒樓中一個頂層包間。
一張放在屋內的圓桌上,蹲坐一隻全身雪白頭上長有角,眼底掛著一個紅月牙的小獸,它吃著盤中放著桂花糕,似乎已經忘記它原本的樣子。
“五少爺,大長老來信讓您回定城。”一個身穿暗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滿臉愁容,他擺放好菜食,正端著餐盤,站在一旁。
一語落下,不見任何回應,屋內仍是一抹陽光灑下的寂靜。
年輕男子抿了抿嘴,接著說:“五少爺,與您同行的少爺小姐早已經回去,您也尋過多次,肯定是——。”他說話一半就被打斷,堵了回去。
“閉嘴。”
哥舒子蘊身著淡藍色錦緞衣袍,一條淡白色腰帶繫於腰間,一頭黑髮高束,負手而立,站在窗前,望著高處的那個方向。
他微斂神色,側頭,盯著那個年輕男子,冷聲:“本少明日回定城,滾!”語落之間,他已走到圓桌邊,看著小獸南犬。
年輕男子聽此,不敢出聲,只能低頭彎腰,拿著手中的餐盤行禮,一禮後輕手輕腳出去了。
“她離開了。”
“再也不會跟我說話了,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