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聽傳來馬蹄聲,費雲帆他們回頭,但見一人,頭戴黃金虎頭盔,身穿鳳鱗金甲,腳踏豹紋黃金鞋,單手提著一杆一丈來長的銀槍,腰間掛著一枚黃金魚形腰牌。
前幾次,費雲帆他們都是遠遠見過此人,覺得他與常人無異,如今,離他們只有數米之遠,才見人和馬,身上肌肉早已萎縮,形如一具活動的乾屍。
金甲殭屍抬頭望著天上,不知道它要幹什麼,突然,金甲殭屍發出一聲長吼。接著,費雲帆聽見嘩啦啦的聲音,接著地面也開始晃動,立即四處望去,發現被費雲帆他們打死的殭屍從地上又爬了起來,房間裡的黃金雕塑,臉上的金片一層層往下掉,地面的黃金磚塊被一塊一塊掀開,露出裡面躺著的一具具古屍。
接著,一具接著一具,開始往金甲殭屍身邊聚攏,這巨大黃金城,全是由一口口棺材拼接而成,地面、城牆全部都是四四方方的棺材,房間裡的人形雕塑,全部都是殭屍,一時間,一座黃金城,變成一座人間地獄。
“活了,活了,全都活了,黃泉城的殭屍全都復活了。”謝維目瞪口呆的叫道。
恐懼、驚慌、不知所措,不要說費雲帆,恐怕在這裡待了半年,一直在尋找出路的謝維也不曾見過這樣大的起屍場面。
在眾人不知該如何辦時,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大喊:“跑,往二號地點跑。”
這一聲,如醍醐灌頂,胖子首當其衝,轉身往二號伏擊點狂奔,手中的輕機槍退掉子彈,握住槍管前段,當成棒球棒揮動,擋在前面的殭屍,吃上胖子死命的一槍托,輕則一個踉蹌,重則,整個腦袋都被打歪掉。
胖子真是玩了命了,對死亡恐懼到極點,人身體爆發出的潛能是無法估計的。胖子殺出一條血路,謝維他們也看到了一絲希望,用手上能用的東西當武器。
地面的棺材蓋被掀開,路面沒有那麼寬敞平坦,每具棺材之間有條一米來寬的隔斷,他們只能在這隔斷上奔跑,稍微平衡掌握不好,就會一腳踩進棺材裡,裡面還沒完全起屍的殭屍,就會順勢將腳纏住。
突然衝在最前的胖子停了下來,後面的人沒有任何準備,奔跑起來突然剎住,慣性帶著他們往前繼續衝了一段距離,險些把胖子推進棺材裡面。
“跑不掉了。”胖子大叫。
前方茫茫多的殭屍,屍影幢幢,幾隻靠得近的殭屍好像已經完全活動開來,朝他們靠近過來,這是能看到地方,不能看到地方,不知道還有多少殭屍正在向他們靠近。
絕望,無比絕望,幾個身在滿是殭屍的城中,還沒有安全屋,剩下的只有絕望二字。
就在絕望之際,突然一聲巨響,前方殭屍群中,被炸開了一道口子,只聽見,房頂上方有人在喊:“跑,還愣著幹什麼,跑呀!”
是臧龍,他從王城中出來了。
眾人又看到了一絲希望,繼續沒命的往前面跑。他們在下面跑,臧龍在房頂上跑,每隔一段,臧龍就會扔下炸彈,為他們炸開一道口子,身邊的彈片、殭屍的血肉擦著頭皮亂飛。
金甲將軍策馬疾奔趕到,一隻手將銀槍高高舉起,照著費雲帆後心就是一槍,胖子眼疾手快,揪住費雲帆的衣領往地上一拉,費雲帆腳底不穩,摔翻在地,金甲將軍手腕一翻,將銀槍當斧使,舉槍迎面劈來,費雲帆見勢連忙就地滾開,那場面別提多狼狽。
金甲將軍一刺一劈,沒能得手,槍頭一轉,挑向旁邊的胖子,眼見槍頭要刺到胖子咽喉,臧龍從房上躍下,橫刀一擋,刀和槍的碰撞,發出金石撞擊之聲,臧龍虎口震得發麻,甩刀調頭,反手握在手中,腳一發力,竄出去幾米,金甲將軍將坐騎一磕,挺槍在後面追趕過去,臧龍看得真切,一矮身,躲過金甲將軍一槍,反握在手中的刀,寒光一閃,金甲將軍那馬突然馬失前蹄,往前栽去,一條馬腿被臧龍齊刷刷的砍成了兩截。
金甲將軍從地上翻身起來,見愛馬被臧龍砍斷一條腿,頓時大怒,仰天怒吼,剛才還行動緩慢的殭屍,彷彿被打了一針興奮劑,迅速朝金甲將軍這邊圍攏過來,臧龍側刀立在千百具殭屍前,眼裡沒露出絲毫怯意。
胖子見狀,驚歎道:“這你媽,是張爺爺在世。”
臧龍大喊道:“快進房子,引爆炸藥。”
眾人幡然醒悟,胖子一馬當先,將門一腳踹開,房裡兩隻剛剛甦醒的殭屍猛的撲向胖子,胖子躲閃不及,被殭屍按在了地上,所有人圍過去抬腳狂踹殭屍後背,但那殭屍死死按住胖子不放手,這時臧龍不知怎麼從殭屍堆中逃出來的,突然出現在樓上,臧龍從二樓跳下來,舉起手中的刀,就勢一刀,兩具殭屍頭顱像夜壺一般滾到牆角,殭屍身體裡的蛆蟲倒得胖子滿身都是,有些還在蠕動,都快把胖子噁心吐了。
臧龍沒有理會,找到炸藥開關,一按。
突然間,一道白色到刺眼的光芒射入眼睛,接著轟轟轟數十聲爆炸聲,整個黃泉城開始劇烈抖動,感覺整個房間要飛出去般,接著又是一陣小型爆炸,火焰不斷翻滾,一陣陣灼熱的空氣燒得肺部十分難受,黃泉城在灰塵和煙霧中搖搖欲墜。
眾人衝出屋子,巨大的煙柱不斷往上,街道上到處都是一具具白骨,還在不斷冒出火焰。
臧龍帶著他們跑到氣眼,司馬蘭安靜的躺在船裡。胖子和大個將船推到河中央,準備發動,在濃煙裡傳出一聲雞鳴。
胖子喊了一句:“等等。”
一隻渾身漆黑的雞從煙霧中衝出來,胖子興奮的喊道:“嘿!我家二餅,快看是二餅。”
那雞一拐一拐朝他們跑來,沒有當日神采,被濃煙燻得面目全非,嘴裡還叼著一件東西,是金甲殭屍腰間掛的魚形金牌。
胖子衝下去,把二餅抱上船,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跳起來。
船衝出氣眼,順著地下河一直往下,沒過多久,船上的汽油燒盡,只得任憑船在地下河自行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