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打下了大半個天下,除了深居內陸的閒都、掌管海域的鐘離國、以森林為王國的藍氏家族之外,基本上普通人族都承認了楚氏的純正皇室血統。其中包括擁有先知能力的巫族。
巫族在總體上屬於人族,以族落為群居生活,族裡有傳承的兩件法寶,琉璃鏡和穿梭鏡,都是以巫術成像。
有了這兩件法寶,巫族就擁有普通人族沒有的先知能力。巫族長老支葵,掌管法寶琉璃鏡,琉璃鏡可以看到目標人的行動軌跡。巫族公主未辛,掌管穿梭鏡,可以看到若干年後的大興或者大劫。
巫族透過穿梭鏡見了楚氏之興,經全族商討後,放出訊息說願意出山輔佐楚氏為王,鞏固楚氏江山。
為表歡迎的誠心,楚子羽帶著季漸天涯離舊等得力部下前往巫族生活的無塵山親自邀請支葵和未辛。
只是不料這一去,生了好些事端。
支葵說她年歲已大,以後就守在無塵山和巫族子民生活在一起,但是未辛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楚氏一行人便去請未辛。也是在這時候,眾人才知道,巫族放出訊息的真正意圖就是引楚子羽前來,讓他親眼看看穿梭鏡中的另一個大劫。
未辛當面開啟了穿梭鏡,鏡中景象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難以相信。
一女子白髮紅衣,周身黑氣縈繞,她自人群中過,不見出手,黑氣劃過兩邊兵士的脖子,下一秒只見鮮血噴湧,兵士毫無還手之力,瞬間皆倒地。
那女子回頭陰陰的笑,血色眼珠,臉色冷白,卻是倪瀲的臉!
“她…她是誰?”楚子羽顫抖著開口詢問道,他不願意去相信。
“是倪瀲。”
“不可能!”楚子羽激動道,瀲兒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了。
未辛抬眉,淡淡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楚子羽臉上,朱唇輕啟,語氣淡然:“楚公子覺得,倪瀲是常人麼?”
楚子羽錯開未辛的眼光,低下頭,想了想,道:“我與瀲兒相識已久,深知她的性子,她心地善良,絕不會是蛇蠍心腸之輩。”
“這麼說,閣下是在懷疑在下的巫術?”未辛轉過身,冰冷的開口,“既是如此,何必冒險進山請我出關為你們開這一卦?若不信任,本族也沒有追隨的必要。”
天涯向楚子羽使了個眼色,忙解釋:“大巫師誤會了,楚兄之言並非不敬之辭,只是未來的事,除了您,誰說得準呢。依大巫師之見,此事該當如何?”
未辛嘆了口氣,道:“歷代巫師的職責,便是守護人類,透過預言,將導致人間混亂的威脅清除。”回過頭看向楚子羽,“我既已決定出關,便助你一統天下,穩定蒼生。”
楚子羽是聰明人,怎會不明白未辛所言,他抬頭怒視她,語氣不善:“瀲兒是無辜的,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呵呵呵,”未辛譏諷的笑出聲,“無辜?穿梭鏡中的場景你沒看見嗎,一個嗜血的女魔頭,哪一點跟心地善良沾上了邊?”
“那你也不能無故取人性命。”楚子羽堅持著,“瀲兒是我心愛的人,即便是江山在即,我也不能用她的命去換。”
“好一個痴情郎!”未辛譏諷道,“既是如此,請回,不送。”
“可你怎麼忍心看這亂世繼續?”楚子羽看著未辛有些慍怒的臉色,打算從人民大義去勸勸。
只是未辛並不吃這一套,她不答話,只用手結了一個印,光束透過穿梭鏡折射在空氣中,金光閃閃的顯現著:“楚氏男兒,一統天下。亂世停,大楚興。”
——
“後來呢?”倪灩問道,現在她基本可以肯定那個女魔頭就是她的親姐姐了,和她從天上掉下來也沒死一樣,連的出場方式都相同,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只是她掉下來有祁天接,十八年前倪瀲可能也被另一種方法保護著吧。
“後來未辛屏退了除她和楚皇之外的所有人,後來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總之楚皇出來後就像是變了一個樣,他決定帶未辛回城,娶她為妻,結楚氏與巫族之好。”
“臥槽?”倪灩難以置信,“男人果然都是善變的。”
這轉變也太快了,前一秒不是還說瀲兒是他心愛之人嗎?下一秒就娶別人家公主了,他這操作也是真的迷惑。
倪灩結合先前莊月跟他講的渣男皇帝,和現在季漸所說的,覺得老姐遇到這人真是嗶了狗了。
季漸大概想起了幾人在很多年前的過往,他不自覺的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也不管倪灩說的話對楚皇來說是否是大不敬,自己接著道:“我和天涯都覺得這事情不對勁,你可能不知道,在去無塵山之前,楚皇與倪大小姐的感情有多好。換句話說,你根本不知道楚皇陛下在那之前有多好,正是因為他行事令我等佩服,我們才心甘情願跟隨他,跟他一起重整山河。在我心裡,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如何,比他是不是皇室血統,更為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