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還在山間繚繞,一輛遮擋了號牌的貨櫃車,在崎嶇的山道上緩慢的行駛著,車頂上方還故意鋪上了一層樹葉青草作為偽裝。
土狼把著方向盤,兩眼佈滿血絲,不住地打呵欠,昨晚從裡水縣偷越邊境進入緬國,可把他累得夠嗆的。
儘管不是第一回偷越邊境了,但每回土狼都相當謹慎,不僅選擇晚上的時間行動,而且全程都親自駕車,輾轉十幾個偏僻的山村,躲避當地的邊檢哨站。
當然,如果走正規的出境口岸能省下許多功夫,也不用提心吊膽,但那樣賺不到什麼錢,各種稅費還有出口審批手續等,一般的散客別說發財了,恐怕連油費都得搭上。
這次終於又順利過關了,只要把貨送到前面的基培(地方名)就算大功告成。
想到幾十萬的貨款很快就能入袋平安,土狼的心情便雀躍起來,連帶著睏意也減輕了幾分,悠閒地哼起一小曲兒。
正當箱櫃車轉過一道山彎時,卻見山道上橫放了一根大木頭,幾名揹著步槍,穿著流裡流裡的民兵攔在路中間,揮手示意停車檢查。
土狼雖然有點緊張,卻也不害怕,把箱櫃車停下,探頭出去諂笑著道:“幾位長官,我是送糧食到基培的,這是特意帶給你們的土特產!”說完從座椅底下拿了一排魚罐頭遞出去。
幾名士兵頓時兩眼放光,彷彿見到了肉骨頭的餓犬,帶頭那位接過魚罐頭,點頭示意放行,另外兩名士兵馬上把木頭搬開。
土狼笑呵呵地發動貨櫃車過了關卡後,不屑地往車窗外吐了一口濃痰,撇嘴道:“一群叫化子,幾盒魚罐頭就打發了!”
眼下,緬國北部的民地武裝正與政府軍開戰,大大小小的地方遊擊勢力如星羅棋佈,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比春秋戰國還要亂。
盤踞在基倍一帶的是一個叫沙波輝的刻殷族土司,土狼也是託了關係才牽上了這條線,幹起從國內走私物品到基倍的營生。由於有“通行證”,可以在沙波輝土司的勢力範圍內暢通無阻,只是偶爾會遇到一些民兵攔路敲詐。不過這些民兵也不會太過份,畢竟這些從華國來的走私販是他們的補給來源,所以通常只要給點小物品就會放行,就好像剛才那幾位,得了幾盒魚罐就很滿足了。
土狼打了呵欠,發現副駕上的肥龍正睡得香,張大河馬般的大嘴,那鼾聲如同電鋸在鋸木頭,不禁有點來氣,往其臉上甩了一巴掌。
肥龍頓時彈了起來,懵然地揉了揉眼睛道:“大哥,到了?”
土狼罵道:“到你妹,還有十幾裡呢,老子困死了,換你開車!”
嘭嘭嘭……
這時後面的車箱傳來一陣拍打的聲音。
肥龍眼珠一轉道:“嘿嘿,那妞叫咱們了開門,怕是要去方便了吧!”
“甭用管她,很快就到了!”土狼道。
兩人掉換了位置,肥龍負責開車,土狼在副駕上翹起雙腳補眠,後面的車箱拍得更厲害了,土狼乾脆把車載音響開啟。
此時,兩輛敞蓬越野車迎面開過來,由於山道狹窄,雙方都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進行會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