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有云:涇以渭濁,湜湜其沚。
一座鄉間別墅,位於涇水之北,臨窗遠眺,恰能見到涇渭分明的奇景。渭水渾黃,涇水清澈,並行東往,互不相混,悠悠千載,亙古不變。
二樓房間內,張去一幾乎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那套沾滿了血汙和碎肉的衣褲就丟在一旁。
除塵端著一盆熱水,臉蛋紅撲撲地站在床邊,而柳惜君則拿著熱毛巾小心翼翼地給張去一擦拭著身體。
張去一身上有兩處傷,肩頭和小腹,其中肩頭處只是被狙擊槍子彈擦破了皮,倒不算嚴重,不過小腹處的劍傷卻是看著嚇人。
上杉玄華那一劍雖然被卸偏了,但劍尖幾乎從肋側透體而過,皮肉外翻,瞧著就覺得痛。
柳惜君眼中流露出一絲痛惜,輕輕地抹乾淨四周的血汙,又仔細給傷口消了毒,這才灑上藥王谷的特製傷藥,然後小心翼翼地包紮好。
“除塵,再去換一盆熱水來!”柳惜君把毛巾放回盆中吩咐道,卻見到除塵臉蛋紅撲撲,眼神像作賊一般往某處瞄。
柳惜君循著目光望去,頓時見到某神棍腿間頂起內褲那坨,既好氣又好笑地罵道:“死丫頭,瞅啥瞅,也不怕長眼針!”
除塵頓時鬧了個大紅臉,羞笑著低聲道:“小姐,公子長得也不壯,不過那裡好壯……咯咯!”
“呸,沒臉沒皮妮子!”柳惜君伸手便要撕除塵的嘴,後者端著水盆咯咯地逃了出房間。
“死丫頭,改天找個男人把你這色丫頭嫁了!”柳惜君悻悻地把房間門關上,走回床邊時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張神棍胯間掃了一眼,咳,似乎真的挺壯。
柳惜君是醫門中人,對人體構造再熟悉不過了,解剖過的屍體也不在少數,此時卻禁不住有點臉紅耳赤,懷中像揣了只兔子子般撲嗵撲嗵亂跳,急忙移開目光,暗忖道:“掃雪這丫頭搞什麼鬼,讓她去買套新衣服,這麼久還沒回。”
柳惜君給張去一蓋上被子,目光落在桌面上那隻雞蛋大小的藥王鼎,頓時眼前一亮,拿到手上仔細端詳。
上次在賊王何天戴的住處雖然拿到過藥王鼎,但很快就被張去一搶回了,所以柳惜君還是第一次有機會端詳這件師門重寶。
“怪了,這麼小的鼎怎麼煉丹?”柳惜君坐在床沿邊,一臉百思不得其解,她可以肯定,張去一上次煉製生腦丹時,使用的就是藥王鼎,因為那時藥王槌的反應最強烈。
“難道……藥王鼎能變大?”柳惜君腦中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除了這樣,她還真想不出其他解釋。
“咦?”柳惜君忽然醒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急忙放下藥王鼎,在地上那堆髒衣服上翻找起來,結果全部找遍了也沒發現那兩枚步槍子彈。
“糟糕,難道弄丟了?”柳惜君面色微變。
之前在老虎溝的山林裡,張去一明明拿出了兩枚步槍子彈跟上杉玄華交換自己,現在柳惜君翻遍了張去一的衣服口袋,竟然不見了那兩枚步槍子彈。
這下麻煩了,上杉家族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搶回的東西,無疑相當重要。
這時,除塵端著一盆熱水推門進來,柳惜君急忙問:“除塵,你有沒有看到主人身上那兩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