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家宴在壓抑的氣氛中草草散場,老爺子前腳離開飯廳,江家的年輕三代後腳便走了個精光,只剩下娌妯小姑子收拾殘局。
書房內。
江老爺子站在案後揮毫,老管家何叔靜靜站在一旁,他對家主的習慣很瞭解,心情不好時就會這般埋頭練字。
看著老爺子滿頭的銀髮,何叔不禁有些黯然,別看江家現在表面很風光,那都是有老爺子撐住的結果。三個兒子中,老大江建國算是最出色的一個,可惜被感情耽擱了;老二江援朝掌管家族生意,守成有餘進取不足,註定難有作為;老三江團結算是廢了。第三代的小姐少爺乾脆都是米蟲,除了享受就是爭寵。哦,江南少爺倒是個有本事的,可惜只是養子,至於江盈小姐……現在還看不出來。
這時,江老爺子擲筆不寫了,何叔收起了思緒,連忙上前把寫滿字的宣紙拿走。
“小何,盈丫頭是不是鬧情緒了?”江老爺子淡道。
何叔從十歲起就跟著江老爺子上戰場,鞍前馬後服侍了五六十年,兩人的關係說是主僕,實則情同兄弟,幾乎無話不談。
“應該是了!”何叔點頭答道。
江老爺子兩條威嚴的眉毛皺起:“是不是跟寒丫頭和雪丫頭鬧矛盾了?”
“那倒不是,雖然寒小姐和雪小姐偶有刁難,但盈小姐性子溫婉,做事也有分寸,所以並沒有發生衝突!”
“那她今晚怎麼回事,難不成生我這老頭子的氣?”
何叔乾笑兩聲道:“今天盈小姐知道被京華大學錄取後,好像不是很開心,剛才我聽她在房間打電話給班主任,似乎是打聽高考的事,那誰……張去一,對了,應該是關於他的!”
江老爺子目光一閃,自語道:“怎麼又是那小子……你給我接通殷文定那老小子的電話,倒要問清楚咋回事!”
叮鈴鈴……
話音剛下,旁邊的座機倒是先響了,這條線雖然不是公事用的,但知道的人也不多,僅限家人和三兩好友知道。
江老爺子拿起電話,頓時傳來一把氣急敗壞的聲音:“江老倔,是不是又是你使的壞?你他孃的還是不是人!”
江老爺子臉色黑如鐵鍋,破口大罵道:“殷蛋子,你他孃的罵誰,老子招惹你了!”
“娘希匹,敢做不敢認是吧?”
“放你孃的屁,我江橫空頂風撒尿射十丈,一就一,二就二,做事還沒有不敢認的,你丫的給老子說清楚,否則老子現在就敢殺去清市撂翻你小子!”
“來呀,老東西,讓你兩隻手!”
“操,小何,馬上給老子訂機票,記得帶上老子的大刀!”
何叔連咳幾聲,訕道:“老爺,那個……是不是先弄清楚再說。”
“對,殷蛋子,你說清楚,若是敢冤枉老子,你他孃的等著挨砍吧!”
“哼,你敢說張去一的高考志願不是你讓人篡改的?江老倔,你心夠黑的,為了家族利益犧牲兒子的幸福就算了,現在竟傷害到小盈頭上,告訴你,老子拼了老命也不會讓你得逞。明天我就飛去京城把江盈接回清市!”
江老爺子愕了一下,皺眉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老子不知道你說啥,你等會,我先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