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推開了門;“是我的臥房。要進去看看麼?”
前堂中,一直在等待檢查的江靜瀾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了。
四殿下坐在距離她不遠的主座上,優哉遊哉地喝著茶。嘴上雖然不再嘮叨墨跡了,但啜茶水的聲音響個沒完,完全沒有一點皇家風範,倒像個田間地頭的老農民。
江大小姐始終閉著眼,但是惱人的噪音總是不停鑽進耳朵裡。實在煩躁得不行,她高高舉起右手就要拍向桌子。
然而她的小手卻停在了半空。
殿下在同一時間站了起來。兩人瞅著門口,表情卻各不相同。
邁進門的,是白凌羽。夫人已經提前預約過,今天他來是接九老堂的長老回府,給乙弛調理身體的。
“呦!我當是誰?這不是從前線跑回家的白家小爺麼?”
“四殿下,好久沒見。還躲在堂中用功吶?”
江靜瀾歪著頭看看大表哥,又看看四皇子,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了。
“你們挺熟啊?”
白凌羽冷冷地拽過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瞥了一眼興致高漲起來的的小表妹:“沒事少跟殿下湊近乎,人家是何等身份。”
江靜瀾被搶白了兩句,卻全然沒有生氣,她的八卦之心已經燃起來了。
“講講,講講,你們的老子是兄弟,你倆的關係也挺好的吧?”
四殿下聽說了江靜瀾和白凌羽是一起回帝都的,但沒想到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竟然這麼熟稔,說話也這麼沒分寸,登時就有些不爽。剛要張嘴,卻被小白搶了先。
“教武堂的同窗,當年十六門功課,殿下聰慧過人,基本都是名列前茅的。”
“那你呢?”
“我?自然都是第一。對吧?”
四皇子白衍和大帥之子白凌羽之間,遠非當年學堂上逐門功課之間的比拼。
身為最小的皇子,四殿下最是好勇鬥狠,卻連續三年敗給過白凌羽。不管是演武場上公平單挑,還是在流晶河畔聚眾鬥毆,小白總能穩穩壓住小四一頭,儘管恨得牙根癢癢,當年的他也是無計可施。
這幾年,四皇子一直在九老堂發狠苦修秘術體術,已有所成。聽說白凌羽終於又回帝都了,早就躍躍欲試地想要約他出來比劃一下,不想在這裡碰上了。
此刻他也懶得在江靜瀾面前辯解什麼了,直接揚手往演武場的方向一比劃:“玩玩?”
小白的嘴角始終掛著冷笑,眼神卻漸漸凌厲起來。
江靜瀾款款起身輕輕施了一禮,接著便挽起了袖子,探身問:“我來仲裁,可好?”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時,從門外傳來了一陣慢悠悠的溫柔聲音:“今日堂中事多,不過十日後大考便會開啟,屆時全國才俊都會來爭奪領軍抗蔚的殊榮。”
隨聲而至的是從九老堂主。她向新來的白凌羽輕輕點了點頭,又看看稍有收斂些的四殿下,輕輕掩嘴輕笑:“到時候來玩啊?”
“一言為定!白凌羽,我等你!”
“我家向來不參加大考的。堂主莫要說笑。”白凌羽忽然有些慌。這位堂主是自己的長輩,也是爹孃的老熟人。不過自家的規矩他還是記得的。
“九老堂怎敢給皇子和公子;i評級定段。只不過是給二位提供個交流的場所罷了。”說著,堂主又跟雙方各使了一個眼色。
兩個年輕人都以為堂主是在偏向自己,但白凌羽卻真的無心應戰。要比試隨時隨地都行,幹嘛還要跑到丞相組織的大考去露臉。這要是被父親知道了那還得了。
他還待解釋什麼,四皇子卻咬著牙擠出幾句話:“藉著大考,我會正式給你下戰書。來不來由著你嘍。”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前堂。甚至都沒有跟江靜瀾告個別。
大小姐張大了嘴,一時沒緩過神來。眼看著馬上就要上演一出好戲,怎麼就生生被這個堂主攪和沒了呢?
堂主笑著過來,拉住了江靜瀾的手:“秋染和冬霜姐妹倆還未定段,既然今年回來趕上了,自也會依規參加的。江小姐,您有興趣的話,也可以試試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