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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迎澤路錦澤苑大廈,頭上纏著繃帶,掛著彩的汪慎修站在地下停車場的出口,手裡拿著一個紙包,靜靜地等著。
他誰也沒有告訴,自己一個人悄悄來了,作為警察,在尋人上有這種便利,他很快就查到了星海投資的辦公地點就在錦澤苑大廈,很快查到了登記的車牌和從業的人員,也很快找到了韓俏的照片,對了,她不叫韓俏,現在叫韓如 ,在星海投資公司的經理助理。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他現在還滿腦子漿糊,那些保鏢把他當成騷擾女助理的小痞子,揍了一頓,拖出去扔到路邊威脅了一番,他懶得和這些拿薪水的狗腿計較,只是讓他心碎的是,韓俏就那麼眼看著他被打,一言不發的離開。
不是她?不可能,太熟悉了,印像也太深刻了,那一顰一笑,一語一言是如此地熟悉,所差只不過是環境從夜總會,變成了投資答謝會而已,她仍然在用著自己最擅長的方式,和男人周旋。
是她,肯定是她,可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陌生呢?
“王……你別走好嗎?我們……在一起……”
“王,你願意娶我嗎?我給你當老婆怎麼樣?”
“你還是要走………”
汪慎修閉上的眼楮,那耳際的呢喃、那銷魂的眼神,這麼多年過去還依然在耳邊,在眼中,他自認為當年歸隊的選擇沒有錯,可錯的是,彼此也許本不該有那麼一次錯位的相逢。
他一直埋藏在心底試圖忘記,不過嘗試之後他發現自己錯了,有些人你越想忘記,只會加深對她的記憶,而且就像曾經滄海難為水一樣,有過這樣一位懂你的紅顏知己,再不會有其他女人走進你的心裡。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痴痴地站著,整個人沉浸在回憶中。
兩個小時過去了,他原地未動地站著,整個人像石化一樣,固執,卻也堅定。
他知道這個不期而遇,將會是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可他不在乎,那怕成為被人嗤笑的故事主角他也不在乎,曾經他的志向是拯救這個的世界,而現在卻發現,他連自己喜歡的人也無法拯救。
三個小時過去了,一輛深灰色的寶馬從地下停車場駛出,汪慎修在看到目標的一剎那,橫跨兩步,擋在路中央,開車的保鏢認識他,很不客氣地加速,想嚇跑這個人,可不料那人鄙夷的眼光看著,根本不在乎,他急急的剎車,在距離汪慎修身前一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聲拍門下車,保鏢捋著袖子罵著︰“你特麼是光吃打不長記性是不是?啊………”
聲音嘎然而止,保鏢愣在原地了,汪慎修的一隻手使著警證,亮了亮,然後慢慢收起來,對著愕然地保鏢道著︰“我不習慣用拳頭解決問題,也懶得和你們計較,我要見韓助理。”
“可這……”保鏢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昨晚打的人居然是警察,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不要逼我追究你的襲警罪名,這個罪名,你們老闆都不敢保。”汪慎修說著,上前一步,和保鏢面對面,他沉聲道著︰“如果沒膽子動手,那就請讓開。”
保鏢有點不願,可也不敢攔著,回頭看看車裡的人,嗒聲門開,慢慢地,一隻綁帶式的高跟鞋伸下來,兩只伸下來,韓如 從車裡出來了,她很平靜,平靜而復雜地看著汪慎修。
汪慎修也平靜地看著她,出離了初見的驚訝,此時似乎兩人都很平靜,平靜地面對著,韓如 像對待陌生人一樣道著︰“這位先生,我們之間可能真的誤會了,對於昨晚的事我深表歉意,我方願意賠償您的醫療費用,您開個價吧。”
汪慎修沒有說話,他往前跨了一步,又一步,那麼堅定地站在這個女人面前,就像很多年前,衣食無著,他咬著牙走進夜總會一樣,人一輩子總要做幾件瘋狂的事,而面前這位,無疑是值得他去做的。
於是他就做了,拉起了韓如 ,拉著就走,韓如 尖叫了一聲,掙扎著,踢打著他,他乾脆抱著起來,扛在肩上,任憑她拍打著自己,不管不顧地往停車場下走。
保鏢懵了,他試圖去阻止時,車裡的另一位女人頭從車窗裡伸出來了,笑了笑,示意著他別去,爾後她像羨慕一樣,看著被擄掠走的韓如 ,她很憤怒,這樣的憤怒可很少出現在這種風塵女人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似乎值得期待哦。
,放下了韓如 ,汪慎修喘著氣盯著她,她要走,被他胳膊釘在牆上,她要扇他一耳光,手堪堪地停在空中,揮不下去了,目露忿意間,咬牙切齒間,那極度的情緒讓她有點花容變色,只給了他冷冰冰的一句話︰“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糾纏還有意思麼?”
“我沒想糾纏,說幾句話就走。”汪慎修道,平復著心情,脈脈地看著韓如 ,她眼中如此冷漠,再也不像多年前的俏姐兒,相對時,那盈盈的眼光中,能倒映著他的樣子。
“說吧,我趕時間。”韓如 沒看他,頭側過了一邊。
汪慎修把攢在手裡,已經攢濕汗跡的紙袋子放到她手裡,韓如 狐疑地拉著,憑直覺她知道是什麼,拉開一看,整整的幾摞人民幣,幾萬塊,她訝然失笑了,挖苦著汪慎修道︰“你還和以前一樣,窮鬼……你覺得我稀罕這麼點錢?”
“這是我幾年的工資攢的,我給不了你更多,我只是想盡我所能幫幫你…………”汪慎修眼波如水,憐愛的看著她,就像初識時,艷羨地看到那位艷名四播的俏姐兒。
她也似乎重新見到了那位身無分文、卻膽大包天的大男孩,這麼多年了,還是敢做荒唐,卻讓人感動的事。
“能早抽身就抽身吧,我看過星海的資料,也見過那場面了,那麼高的收益,肯定有官商背景,馬鋼爐是個什麼貨色你應該清楚,這家公司遲早要捲到是非裡。”汪慎修輕輕地道著,一輛車駛了上來,他貼身閃避著,幾乎貼上了韓如 ,車駛出甬道,他像害羞一樣,又緊張地離開了,看著發愣的韓如 ,輕輕地喟嘆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