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不敢說話了,年老的臉黑了,匆匆的腳步很快走過,明顯和其他警務單位一樣,閑得閑死了,忙得忙死了,而忙得你未必能看到,閑著可天天在眼前晃悠。
東面上樓,西邊下樓,準備離開時,才發現這是個二進的院子,年老的那位背著手,踱步進了這個院子,一層滯留室,沒人,沿階而上,二層似乎是一個會議室的地方,看標示“協查辦公室”,年老的回頭奇怪地徵詢著。
“積案協查辦公室,全市大部分失去偵破價值和時效的舊案,原始案卷都統一集中在這兒。”年輕的那位道。
“這是推諉責任的一種方式?”年老淡淡地問。
“也不盡然,刑警不可能拿下所有的案子,總要有疏漏……對了,據我瞭解,他們正在組織對積壓、舊案,特別是頻發的詐騙案子清理,剛剛還上了制報……”年輕的掏著公文包,從一摞報紙裡揀出了一份,負面訊息不少,正面訊息很好找。
年老的粗粗一覽,眉間有笑意了,拿在手裡道著︰“這才是當警察該乾的事。”
隨手推門,然後表情僵硬,話會咽回去了。
這個偌大的辦公室居然還真有人,兩人伏在桌上呼呼大睡,一個頭仰著,臉上蓋著案卷,居然在打著呼嚕,這個時間裡睡得這麼香,讓人實在懷疑此時是上午還是午夜。
老頭有點慍怒,年輕的有點尷尬,偏偏那幾位睡得好香,他不知道該不該吼醒,正僵著,有人拿著案卷從案架後伸出腦袋來了,直問著︰“你們誰呀?怎麼隨便就進來了?”
“噢,我們……隨便看看。”老頭省悟了,隨口道。
“這是個隨便看看的地方嗎?”藺晨新拿著案卷,指著兩人,已經有當警察的氣質了,吼著兩人,那年輕的趕緊攔上來解釋著︰“警官同志,我們是……省廳宣傳部的……這個這個……”
年老的一揚手裡的報紙,找到最佳的切入點了,藺晨新恍然大悟道︰“來採訪我們……已經採訪過了。”
“咱們內部還需要詳細報道一下嘛……對了,昨天採訪,不能累成這樣?”年輕的問,指指那幾位睡覺的。
“找目標啊,忙啊,昨晚累了一晚上,今早四五點才休息。”藺晨新道,哥幾個直到午夜以後,今早一來,豈能不睡。
“他們是……”年輕的問。
“不就是報上那幾位……這個報道有點過份啊,兄弟們辛辛苦苦把人抓回來,連名都留不下,一概統稱,公安民警……最可氣的是,這麼大勞,到現在別說獎勵,一毛錢補助都沒有,我們還得自己墊錢,我都不糾結了,這破警察當不當,也沒啥意思……。”藺晨新發著牢搔,他沒有注意到,他的言語不但把兩位來人說得臉上起黑線,而且把睡著那幾位驚醒了。
“這誰呀?”汪慎修眯著眼。
“怎麼隨便進來了?”駱家龍不悅了。
“吵什麼吵?睡會都不安生。”滑鼠臉上的案卷滑下來了,他悖然大怒道。
哇,有個姓,老頭張口結舌,藺晨新粗粗解釋了句,三個睡醒的,腦還不清著呢,駱家龍在道著,我胳膊麻了,汪慎修揉著臉道,自打離開警校,好久沒有伏桌睡覺了,真尼馬香。滑鼠卻是翻著豆豆眼,指著來人問︰“哎,老頭,瞎掰,你絕對不可能是宣傳部的。”
“那我是哪兒的呢?”老頭笑著問,眉色一挑,覺得長得奇形怪狀的這小警頗有點意思。
“穿這麼好的西服……漢殲,他戴的什麼表,貴不?”滑鼠狐疑地審視。
“瑞士機械表,有些年頭了,古董表,市值最少十五萬。”汪慎修判斷道,老頭一驚,下意識地縮胳膊,然後藺晨新驚愕喊著︰“哇,土豪!這麼老的土豪?”
年輕的氣著了,要說話,被老人攔住了,他笑著問︰“還有呢?”
“皮鞋保養得這麼好,鞋幫都發亮了……駱駝,什麼牌子?”滑鼠又看到了疑點。
“看不出來,樣式很老款,這種個姓款式得定做……哎我說,大叔,你們這是?”駱家龍有點醒了。
“我找你們分局長張如鵬,他不在,隨便走走,這兒安靜,就來這兒了。”老頭笑道,看著滑鼠那懷疑的樣子,他好奇地問︰“還繼續猜嗎?我打賭你猜不到。”
“猜到了。”滑鼠一拍桌子,指著愕然地兩人道著︰“開發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