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壓抑著心裡的邪惡念頭,審視著這個房間,人都是充滿的矛盾著的動物,比如這個標著二奶標簽的女人,如果只看她的生活環境,卻也不比淑女的閨房差多少,陽臺的躺椅、門口的小書架、各色的雜志、玲瓏的咖啡杯,處處能看到小資和閑適生活的影子。
誰能相信,這是劫匪的生活?
要是劫匪都這麼高雅,當警察的可就都沒混頭了。
他踱步著,又踱到了陽臺,坐在椅上,感覺了一下溫瀾每天過得這種閑適生活,躺椅一搖,悠閑地看上幾頁愛情小說、時尚雜志之類,你說何必還要千里迢迢去搶劫呢。真是何苦。他隨手一抽雜志,卻發現自己的判斷完全錯了,是一本汽車雜志,各色的豪車,在銅版紙上顯得縴毫畢現。
對於車,餘罪很敏感了,他一骨碌起來,翻著那個小小的活動書櫥,翻了幾本,愣了下,雜志裡夾著一張廣告圖,好熟悉的一個畫面,是個四方的建築,他愣了片刻,一下子想起來了。
這是國際車展那地方,像個大棺材…………
十一時十五分,許平秋在特警的悶罐車裡巡梭著,抓捕告一段落,不過結果並不理想。
虛擬大學城這幢公寓樓查過了,有六家是網上直銷店、四家用作0影視工作室,還有兩家搞資訊諮詢的,這個只認租金,不認成份的地方,正適合網賭的隱藏,誰也不會對其他於什麼感興趣。
槍聲驚了這裡的居民,後來的分局的警力正挨家做著基礎詢問,捎帶著說服住戶不要出門,上面的現場勘查正在進行中,不過效果不會很理想,敢於殺人滅口的,怎麼可能還能留下更多的證據?
錢轉走了,具備有多少現在還沒有落實,不過數目肯定不小,如果不是接收賭池注資的賬號的話,估計現在還要有轉進來的錢。許平秋沉思著,突然間又發現自己走了一步臭棋,不該封賬,一封賬,讓躲在暗處的兇手,馬上就會警覺這裡出事了。
這個亡羊補牢的機會,可能已經沒有了,他惴度著,車門響時,李綽跳下來了,隨手鎖上了門,許平秋征詢地眼光看時,他搖搖頭道著︰“不配合。”
“一點都不配合?”許平秋問,李綽是本地人,在語言溝通上有優勢,不過看來效果不佳。
“他什麼都不承認,沒律師來他不開口……而且保留控告我們非法抓他的權力。他不是本國國籍。”李綽道,就這號人最難纏,撈錢撈名就是鄉親,違法犯罪就成外國人了。
許平秋揣度著,像這號江湖大佬,等閑肯定是不會向誰低頭的,何況現在並沒有證據直接指向他,有事恐怕也只能那些保鏢擔著。
“許處,恐怕不好辦,這傢伙和兩岸三地警察都打過交道,條條框框熟悉得很,他要不開口,我們還真拿他沒辦法。”李綽又提醒著。有點焦慮。
“我來”許平秋道,來不及了,他上了車,一招手,兩名看守特警下車警戒,鎖上門的一剎那,餘罪往藍湛一對面一坐,看著窩在一隅,頹廢得已經臉色蒼白的藍總,半晌無語,似乎沒準備說什麼。
“別和我玩心眼,我和誰合作,也不會挑警察合作的。”藍湛一淡淡地道,跳出來了剛剛出事的惶恐,已經開始冷靜了。
“你不會有合作機會的。除非你想認罪。”許平秋道,拿著手機,拔了一個電話,等待了不長的時間,似乎是傳輸了一個影片,他收到後,慢慢地舉在藍湛一的面前,端著藍湛一的下巴,啪啪兩個耳光,惡狠狠地道著︰“看清楚,我沒時間和你這種人渣廢話,坦白地講,我倒更喜歡當場擊斃你。”
很短,不過幾秒鐘,藍湛一如遭電擊,臉色白得嚇人,而且額上冷汗直冒,許平秋收起手機的一剎那道著︰“這本來是留在最後釘死你的,恭喜你提前知道了啊……難道不想把底子兜出來換個活命機會?有人在黑你啊,難道不想把他交到我們手裡?”
藍湛一冷汗如水,刷刷冒個不停,許平秋看半晌無音,好話那是一句沒有,起身就走,這時候藍湛一受不住壓力,直道著︰“等等……我要和你們的領導談。”
“我就是這裡的最高領導,除了我,沒人和你談。”許平秋道。
“你們想要什麼?”藍湛一驚恐地道。
“這個窩點一共有幾個人。”
“七個。”
“誰負責。”
“古少棠。”
“轉走的資金總額有多少?”
“如果光賭池,有四千萬,如果把準備金也丟了,應該有八千萬左右。”
“誰還可能知道這個窩點?”
問到此處時,藍湛一的額頭青筋暴露,惡狠狠地吐了兩個字︰“溫瀾。”
“你告訴她的?”許平秋問。
“不是,這裡的人是兩個月一換,只有她知道古少棠。”藍湛一道,最後的一剎那,總是思維最清晰的一刻。
“那通知你,劉玉明要反水的,也是她嘍?”許平秋也是靈光一現,隨口道。
藍湛一愣了下,愕然地看著許平秋,不過他點點頭,仍然是這位溫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