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林琅天有用嗎?」
「你……」
周乾坐在陰影中,睜開眼睛。
他剛剛結束呼吸吐納,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水,好似虛脫,後背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愜意地一嘆,才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已經和林同和開始合作,也確定了合作的第一件事,你只需要聽從我們的安排就好。」
就在林陽即將情緒失控時,周乾問道:「你覺得什麼是當務之急?」
林陽壓抑著心中的怒意,沉聲道:「隱峰中每個山頭都有自己的想法,但除掉木青是一致的,你不正是拿這一點說服真人的嗎?」
「是,但除掉木青不是當務之急。」周乾默默閉眼,努力壓制著經脈中灼熱至極的痛苦,停頓了片刻才說道:「當務之急是讓我妹妹她們離開。」
「你出現在星沙宗,她們自然會找過去。」林陽冷笑道。
周乾無奈道:「事情若真這麼簡單便好辦了,既然你們一群人都不敢和我那位便宜妹夫打上一架,他以後還是能隨時找上門。」
「看起來你死在那裡會更好。」
「……確實如此。」
林陽聽到周乾的回答,忽然抓住了什麼,死死地盯著周乾,「你們在那些人的屍體上留下玉簡,就是為了吸引人過去?」
「是。」周乾答道。
林陽眉頭深深皺起,若有所思地說道:「你想要用一場假死騙過他們?但陸臺可是劍宗前任宗主,你是如何安排的?」
周乾並不打算解釋太多:「我和真人的合作其實還沒開始,等到星沙宗的事情一了,我拿出了我的誠意,他則斷絕心中最後一絲猶豫,那才會是雙贏的開始。」
林陽感受到了周乾的輕慢,自從周乾和林同和聯絡上後,這種感覺就越來越明顯,他壓抑著怒氣問道:「現在星沙宗的事情註定鬧大,你們如何善後?若是有星沙宗的門人把林家和他們長老聯絡的事傳出來,林家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
周乾眉頭漸漸皺起,似乎已經聽得不耐煩起來,反問道:「你沒見到吞天教的血祭儀式,總該知道南歸城死了不少人吧?」
「一個萬人左右的星沙宗,在血祭之陣中,不會有人活下來。」
「這、這西山境以前從未發生過這種事,你們行事太過狠毒了。」
周乾垂下目光,說道:「你早就做出了選擇,何必自欺欺人呢?」
「你在放屁!」
林陽憤然離去。
周乾眉頭猛地皺起,再也不用忍耐,從喉嚨裡擠出一絲壓抑至極的痛苦的哼聲。
吞天碗安靜地懸浮在周乾身邊,散出出一陣玄妙的氣息替周乾緩解著體內的痛苦,等到周乾緩解,碗身內立刻傳出吞天教主的恥笑聲:「離火是仙皇境的力量,你再如此不自量力,本教主也懶得再救你。」
周乾微
微眯眼,臉色慘白疲憊,眼底深處有著一道極深的恨意。
三個月前在南歸城的時候,他被吞天掌控身體,受傷極重。
吞天當時並非沒有想過直接抹除他的意識,奪舍他的身體,最後之所以不了了之,完全是因為他這副身體在當時就已經千瘡百孔,得不償失。
哪怕是現在,他身上的傷勢也只是好轉了一絲,境界墜至谷底,許多事情都只能假借吞天虎威,再費勁唇舌去促成,全然不復以往那般輕鬆。
吞天碗緩緩停在周乾面前。
周乾看著吞天碗內那不到半碗的血液,說道:「血祭之陣已經完成,聖子可以準備去星沙宗了。」
血液泛起漣漪,似乎極其抗拒。
吞天教主冷笑一聲,碗中的血液恢復了平靜。
周乾不滿道:「你連他的意識都還沒有抹除乾淨嗎?」
吞天教主說道:「古元體內本就有兩道意識,這也是我答應你先祭煉出一位聖子的原因,等他代替你死在那裡,我們應該能有一段休整的時間,身居亂世之中,該蟄伏是便要懂得蟄伏。」
周乾聽到吞天教主最後的話只覺得好笑,「我當初便勸你不要那麼大張聲勢,你現在跟我講蟄伏了?」
「哼。誰能想到陵光孟章這些傢伙都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