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早已習以為常了,兩個兒子張龍張虎剛參軍時,總是傳來胳膊,腿受傷的訊息,張平也很是擔心受怕。
時間一長以後,他都習以為常了,甚至於一笑而過。若是不受傷那還證明他們拿著國家的俸祿不好好報效國家了呢!
李大牛破門而入,急匆匆的喘喘息,頭上更是大汗淋漓,唯有眼角沒擦拭乾的淚水暗示著不詳的預兆。
“北山郡那邊傳來訊息,武月軍………沒…了。”
武月帝國以郡為行政單位,郡下又分有鎮和鄉,無論什麼樣的國策或是外交,都是自上而下傳達的。
此次情況特殊,武月軍十萬大軍葬身於寒柳關,聲勢浩大,訊息從寒柳關傳向皇權的象徵地,京城。
天胤:“…………”
“什……麼。”
張平聽到惡耗的夢魘,看似挺拔的骷髏乾癟的身軀緩緩後仰。
天胤迅速起身一個健步,猛地過去接住了倒地的張平。
他顫抖的扶著懷中的老人,“武月軍,沒…了。”在天胤的腦海中像幽靈一般反反覆覆的重複著,如枷鎖囚禁靈魂。
這……是武月軍將士的家屬。
那自己為什麼還活生生的在老人的面前?
為什麼沒有和他們一塊共赴黃泉?
現在也不會如此愧疚。
天胤此時的複雜心緒猶如春日初草雜亂無章,難以訴說。
“沒………了。”
短暫昏厥後的張平緩緩睜開紅框的雙眸,兩行渾濁的淚水,流過溝壑般的臉龐。
每次探親回來,兄弟兩都會把一年的俸祿交給張平,讓張平可勁花掉,吃好喝好,給張苓溪買些好的。
張平哪裡會用自己孩子的錢財呢,都幫他們存著以後娶媳婦呢。至於自己爺孫兩個,張平平時採藥就足夠生存了。
如今,兩個活生生的人,沒……了。
那自己活著還有什麼奔頭,給自己那麼多錢又有什麼用呢!
“沒事,你還有苓溪呢!”
天胤心中的悲感交雜,難以掩飾,同情又愧疚地安慰著張平。
“對啊!張老漢,你還有苓溪這個丫頭啊!你振作起來,這個家還需要你維持下去。”
李大牛氣喘吁吁的安慰。
他和張平都是一個鎮子的,每年張龍張虎回來看望張平,都會照顧一下家中困窘的李大牛。
李大牛也是打心底的感謝他們一家。
“對,我還有苓溪這個丫頭呢!”
老人慌張地說道。他極力地假裝抹平心中的斷怨,裝作堅強。
一切都難以逃離天胤敏銳的眼睛,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年了,一切的冷暖噓寒早已被他看透了。張平無法抹去的沮喪天胤又怎會不知。
“從此,我便是您的孫兒,您便是我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