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楚墨風孤身奔赴焉耆迎接龍思妍,一番震懾險象環生抱得美人歸巢,天子震怒大軍前來討伐,螳螂捕蟬不料黃雀在後。這才引出一戰定乾坤,二戰揚國威,郭孝恪正面作戰,楚墨風背後偷襲。
鏡頭回轉,楚墨風一行浩浩蕩蕩地自焉耆國駛出,堪堪走出焉耆國境之後,大軍隨即轉頭向東,沿著沙漠故道準備返回中原,一路上眾人走走停停,似乎是在等待什麼,這不免讓龍思妍覺得有些費解,按理說既然準備返回長安,那應該加快行程,誰知道一眾修羅鐵騎像是閒逛一般,前進的速度要多慢有多慢。
早已獨自騎在馬背上的龍思妍,在楚墨風的要求下,換上了一身修羅鐵騎的盔甲,而楚墨風則是取出了一柄亮銀槍遞給了龍思妍,“你這丫頭,都是成親的人了,怎麼還那麼毛躁,當日若不是本王反應快一些,估計你就要橫屍當場了。”
回想起當日自己的舉動,龍思妍也有些後怕,只不過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會做出背信棄義之事,而楚墨風臨走時說的那番話,不免讓龍思妍有些擔憂,畢竟楚墨風率部前來,沒有擾民沒有屠戮,僅僅是為了‘迎接’自己,可是一旦大唐大軍到來,那屆時飽受戰火摧殘的,首當其衝就是焉耆國的百姓,念及於此龍思妍輕啟朱唇緩緩地說到:“殿下,臣妾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殿下能夠體諒。”
話音一落只見楚墨風微微一笑,不等龍思妍說出自己的要求,卻是喚過一人說到:“命人飛鴿傳書給西州道行軍總管郭孝恪,此番討伐焉耆,傳令下去各部只准進攻,不得擾民,命郭孝恪嚴格監督,如若發現有侵擾當地百姓的事情發生,當事人無需審問就地斬首示眾。”
後者聞言不停地用筆記錄著,隨後一隻信鴿從大軍的陣列中飛起,向著東面振翅而去。
望著楚墨風的這番舉動,一時間龍思妍感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待開口溫存幾句,突然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傳來一絲絲震顫,而此時楚墨風卻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即龍思妍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楚墨風等人一路走走停停,卻是在等待西突厥的援軍。
此時原本散漫的修羅鐵騎,像是收到了什麼指令一般,突然之間整個大軍的氣勢轉變成一種森然嗜血的狀態,只見楚墨風對著身旁的幾名修羅鐵騎囑咐了一番,隨即策馬來到了原本後隊的位置,“全體調轉方向,後隊變前隊,前隊變後隊,有人前來找麻煩,咱們應該如何應對?”
話音一落只聽人群中有人喊到:“殿下,什麼也別說了,盡數殺了。”隨即人群中傳來一片附和的聲音;‘說的對,盡數殺了,咱們許久沒有開張了。’
聞言楚墨風抽出背後的焚天滅世,望著前方滾滾煙塵,冷笑一聲說到:“兒郎們,自從咱們大唐擊潰了頡利可汗那條老狗之後,北地一帶清淨了許多,而今西境卻生出了西突厥這些魑魅魍魎,今日一戰傳本王命令,留下一個報信的,其餘人盡數斬殺,修羅鐵騎,隨本王衝鋒。”
一聲令下眾人跟隨在楚墨風身後,催動戰馬向著前方衝了過去,而落在後陣的龍思妍卻被將近一百名修羅鐵騎緊緊地護在了中間,這讓也常年征戰的龍思妍倍感羞愧,“你們去隨殿下上陣殺敵就好,本王妃不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為首一人此時對著龍思妍行了一禮說到:“還請側王妃殿下不要責怪,殿下給予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您,至於上陣殺敵一事,側王妃殿下請不要擔心,西突厥的人可擋不住修羅鐵騎的衝殺,您安心看戲就好。”
說話間楚墨風已然率部與對方開始接觸,煙塵遮蔽之下,西突厥屈利啜的弟弟谷利啜,此刻面色猙獰地望著前方黑衣黑甲的騎兵,谷利啜咬牙切齒地咒罵著:“狗養的漢人,竟然敢跟我搶女人,看我今日不將你的腦袋砍下來做酒壺。”
此番谷利啜收到自己兄長的指令,帶著將近五千人前來馳援焉耆,本以為對方也就是三五千人,沒曾想打眼一望前方竟然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黑色浪潮,勢不可擋地席捲而來,遠遠的谷利啜便開始命令麾下計程車卒,祭出了突厥人引以為傲的法寶騎射,隨著一聲聲鳴鏑淒厲的聲響,常年在西突厥活動,沒有經歷過磧口之戰的谷利啜,腦海中已然浮現出對面的敵軍紛紛倒在自己鳴鏑之下,慘痛哀嚎的場景,誰知隨著‘啪啪’的聲音傳來,脆弱不堪的鳴鏑擊打在對方的盔甲之上,瞬間碎裂開來,一時間谷利啜竟然呆立當場,張著腥臭的大嘴不知所措。
有句成語叫做有來有往,既然對面的西突厥士兵射出了鳴鏑,作為禮儀之邦的大唐修羅鐵騎,怎麼能不回饋對方一份豐厚的禮物呢?隨著薛雲一聲令下,鋪天蓋地的箭矢一瞬間沖天而起,先是遮住了皓白的天幕,在空中微微一頓,隨即急轉直下,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伴隨著接連不斷的‘咻咻’聲迅速落在了谷利啜的陣中,而在依舊還是皮甲為主,鐵甲稀缺的西突厥,這種被軍械局特意加重了的箭矢,無疑是大殺器,隨著本陣的人馬不停地中箭落馬,谷利啜一時間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得舉起手中的一面盾牌來抵擋。
說起這面盾牌其實還有個小故事,當初頡利可汗部在大唐大軍一番剿殺之下,早已死傷殆盡,殘存的餘孽無奈之下只得逃往西突厥苟活,而谷利啜的部落就迎來了一批這樣的人,為了自保這些人將自己所有值錢的東西盡數貢獻給了屈利啜,其中就有這面盾牌,而這面盾牌乃是當年劉紫鳶麾下的靠山軍所配備的輕質圓盾,無論是材質還是防護力,都不是西突厥這些人打造的盾牌所能比擬的,一時間屈利啜奉為至寶,此番谷利啜前來奔襲楚墨風等人,屈利啜特意將這面盾牌交給了對方,為的就是能夠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
似乎是因為這面盾牌的掩護,一輪箭雨過後,谷利啜竟然毫髮無傷,驚訝之餘谷利啜這才關注起場上的情況,眼見自己麾下計程車卒死傷慘重,一時間谷利啜也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誰知對面的修羅鐵騎才不會管西突厥士卒死傷如何,紛紛將長弓收起,換上了橫刀、長槍以及狼牙棒等用於衝鋒的兵刃,藉助戰馬的衝勢,向著殘存的敵軍大陣殺了過去。
兩軍普一交鋒,修羅鐵騎就好似一柄燒的通紅的尖刀,瞬間擊穿瞭如同牛油一般的西突厥大陣,而這柄尖刀的刀尖,正是一騎當先的楚墨風,手中兩柄鐵鐧左右揮舞,格擋的同時伺機擊殺敵軍,而身後的修羅鐵騎則是以兩列縱隊緊隨其後,雖然突厥人常年征戰以至於各個孔武有力,然而今日遇到的卻是迄今為止大唐最強戰力,兩相比較高下立判。
眼見陣中血光飛濺,哀嚎聲此起彼伏,從未經歷過如此陣仗的谷利啜嚇得渾身不住地顫抖起來,若不是緊緊地扣住馬鞍,估計谷利啜已然會因為驚嚇而栽落馬下,天人交戰了一番之後,谷利啜瞬間做出了一個明智的決定:撥馬,調頭,逃竄。本來戰場上如此混亂,谷利啜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在戰場上猶如一滴水滴入大海一般,掀不起什麼浪花,誰知身後的那面盾牌卻出賣了自己。
正在衝殺興起的楚墨風,手中的焚天才刺穿了一名西突厥騎兵的胸口,正待揮起左臂再度格擋,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一抹亮光,定睛一看楚墨風當即對著身後的薛雲喊到:“去幾個人,將那個逃跑的人圍住,切莫要讓他逃走。”話音一落隊伍中迅速分出一隊人,向著谷利啜逃竄的方向追了過去。
本以為無人察覺的谷利啜,心中還竊喜不已,逃竄的過程中還不忘向著身後看一眼,誰知一看不要緊,嚇得谷利啜亡魂大冒,只見身後一群殺氣騰騰的黑甲騎兵向著自己的方向衝來,谷利啜見狀雙腿死命地夾著馬腹,催動這胯下駿馬向前跑去,殊不知修羅鐵騎的戰馬皆是擅長奔襲的西域良馬,這些年隨著薛雲等人四處征戰掠奪,麾下的戰馬已然全部換裝一遍,而谷利啜此番卻是騎著一匹普通的戰馬,漸漸地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本以為對方會將自己格殺,誰知對方卻是超過了自己之後,調轉了馬頭形成了一個合圍之勢,向著自己衝來。
谷利啜見狀使勁一拉韁繩,戰馬吃痛之餘突然前蹄高高揚起,而後原地一擰身,再度調轉方向向著來時的路跑去,發覺前方無人堵截,一時間谷利啜還以為撿到了寶,發了瘋一般向前衝去,誰知跑著跑著就看見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馬,馱著一個全身覆甲的男子,手中握著兩柄鐵鐧,向著自己衝來,谷利啜見狀心想,一個人好過一群人,只要自己殺了這個人,定然能逃出生天,想到這谷利啜抽出腰間彎刀,迎著對方衝了上去。
雙方的戰馬都在加速,眼見二人即將交鋒之際,雙方的兵刃都已經向著對方的頭頂招呼過去,只聽‘砰’的一聲,二馬錯蹬之際,谷利啜手中的彎刀盡數斷裂,自己也倒著飛了出去,接連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谷利啜也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好容易回過神來,卻發現身後的騎兵已然將自己團團圍住,圓圈的中央,只有自己和那名全身覆甲的男子,眼見男子翻身下馬緩緩地走來,手無寸鐵的谷利啜,突然想到背後還有一面盾牌,當即取出來握在手中,本以為男子會繼續衝上來,誰知對方卻停住了腳步,冷冷地說到:“說,你這面盾牌是哪裡來的?”
谷利啜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盾牌,不知為何竟然一五一十地將盾牌的來歷說了出來,只見男子聽完之後,將手中的雙鐧往背後一放,隨即伸出一隻手對著自己說到:“拿來,這是大唐的東西,不屬於你們西突厥,交出盾牌本王饒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