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銳盤坐在祭壇前,與淨音如來佛相對而坐,菩提念珠在他周身盤旋,一顆顆菩提念珠上鐫刻的佛陀、菩薩、羅漢、天王、八部眾彷彿活了過來,口誦佛門經典。
一株流淌著七色寶光的菩提樹在蘇銳身後搖曳,樹上有金、銀、琉璃、硨磲等七寶綻放神光,散發出陣陣神秘莫測的力量,讓人進入一種奇妙的道境當中。
菩提樹下一位手持拂塵,面貌高古的仙人若隱若現,周身綻放道光、佛光以及浩然正氣,口中響起晦澀拗口的語言。
淨音如來佛手中的舍利子凌空而起,舍利子中一道光芒照在蘇銳身上,蘇銳頓時消失不見。
蘇銳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當他再度睜開眼時已經來到一處山崖邊,山崖上有一座山洞,洞兩邊用古老的文字刻著“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弟子蘇銳拜見師尊!”蘇銳對著山洞躬身一拜。
山洞中傳來腳步聲,一名鬚髮皆白,手持一柄拂塵面貌高古的老者走來。
“不必多禮,沒想到洪荒破滅之後,此方世界我還能有你這麼一名弟子傳承道統。”老者頗為欣慰道。
蘇銳躬身道:“弟子經鬥戰師兄傳授洪荒傳承,其中便有師尊的傳承,只是弟子資質有限,至今未能入門,只有師尊的成名神通七寶妙術堪堪小成而已。”
老者笑道:“我一生所學駁雜,儒釋道三教皆有所得,試圖三教合一踏足至高之上的境界。只可惜直到洪荒大劫爆發,我也未能如願,無法真正融合三家之長開創古今未有之道。
你沒能入門並非全然是壞事,否則三教法門博大精深,箇中道妙更是包羅永珍深不可測,天盟邪魔不會給你足夠的時間融合儒釋道三教奧妙。”
“師尊精通儒釋道三家所長,能夠矇蔽天機奧秘,若是有心離開,想來天盟邪魔也留不下您,您……”
蘇銳說到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從師兄鬥戰之主那裡得傳菩提祖師的傳承,算是菩提祖師的弟子,但他知道菩提祖師已經與洪荒世界一同永寂,此處所見都只是菩提祖師舍利子中的一點執念所化而已。
菩提祖師哈哈大笑道:“當年為避開紅塵紛擾,我躲在洪荒西牛賀洲潛心修行,試圖融合儒釋道三家所長,卻終究未能功成。
直到洪荒大劫爆發,我看到億萬萬眾生在生死間掙扎求生,那一刻我才明白,真正融合三家所長的關鍵一直都在紅塵中。
若那時我離開洪荒世界避開那場殺劫,固然可以保命,但從此我道心有缺便再無成道之機,不如放手一搏。”
“師尊,平心娘娘的招魂大祭我已修成,能否為您和洪荒其他隕落的前輩復活招魂?”蘇銳問道。
菩提祖師搖頭道:“那一戰雖然沒有真正混沌永恆的成道者出現,但卻有凌駕於天道聖人之上的半步永恆者降臨,並且帶來成道者煉製的秘寶,抹殺了我等所有魂魄存在的痕跡,即便是平心道友在世也無力迴天。”
招魂大祭的確是逆天之法,即便是魂飛魄散也能復活,羽嘉娘娘、血凰女和玄牝娘娘都有部分魂魄飛散。若非血凰女部分元靈被天幽大君鎮壓,玄牝娘娘飛散的魂魄在九幽世界,她們都能招魂復活。
但是菩提祖師等洪荒大能者戰死時,他們的所有魂魄痕跡都被混沌永恆的成道者力量抹除,所以哪怕平心娘娘在世也無法復活他們。
“師尊,我……”
蘇銳還想在說什麼,菩提祖師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搖頭道:“洪荒已成過去,好在洪荒的火種得以在天荒延續,你要守護好這方天地,切莫重蹈洪荒覆轍!”
說完菩提祖師一指點在蘇銳眉心,頓時各種光怪陸離的場景在他意識中浮現,彷彿有大道天音響起,在為他講述天地的起源奧秘,原本許多不通不懂之處豁然開朗。
魔音谷中,懸停在祭壇上空的舍利子放出一道光芒,光芒落地化作蘇銳的模樣,舍利子重新落回淨音如來佛手中。
蘇銳向舍利子躬身一拜,口中叱吒一聲,身後恢宏浩大的洪荒地府陰間浮現,諸多地府鬼差、幽冥神聖相繼浮現,最後浮現的是天宮中的平心娘娘。
平心娘娘搖動六尾幡旗,輪迴之力爆發,晦澀拗口的輪迴道音響起,頓時無數魂魄碎片被召喚而來。
接連幾次主持招魂大祭,蘇銳已經熟悉許多,其他被吸引而來的魂魄碎片都被驅散或者煉化,只剩下屬於淨音如來佛的魂魄碎片。
淨音如來佛全盛之時是至尊神聖,在佛門當中是覺悟者,達到了佛陀境地的強大存在,他的魂魄中早已融入強大的神性。
當年淨音如來佛為鎮壓魔音大尊,不惜燃燒了自己的神魂,犧牲了自己所有的道行以至魂飛魄散,如今在招魂大祭的力量下飛散的神魂碎片一點點從天地間重現。
一枚枚神魂碎片沒入淨音如來佛的肉身當中,淨音如來佛原本死寂黑暗的靈臺當中有光芒湧現,越來越多的神魂碎片在輪迴力量的作用下重新化作完整的神魂魂魄。
蘇銳催動輪迴力量,幫助淨音如來佛重聚至尊神魂的同時,也在刺激他的肉身復甦,讓他的至尊神魂與肉身重新建立聯絡,真正從死亡當中復活過來。
在祭壇上跏趺而坐的淨音如來佛突然睜開眼,他的周身佛光大放,佛光化作金蓮、寶幢、瓔珞、浮屠、梵鍾等等神聖景象。
“我佛慈悲!”
淨音如來佛口誦佛號,他身上的死氣一掃而空,被神聖慈悲的佛道力量取代,腦後浮現功德金輪,身上的氣息從神聖向著更高層次邁進。
佛光熾盛,漫天佛光當中顯化諸多佛陀、菩薩、羅漢、金剛、天王、八部眾的虛影,像是在拱衛淨音如來佛,口誦教化眾生的佛門經典。
魔音谷中原本的魔氣陰冷蕩然無存,佛光普照山谷,讓整個山谷變得神聖莊嚴,地下湧出甘泉,虛空中處處搖曳金蓮。
淨音如來佛身上的氣息不斷攀升,然而當攀升到一定程度後卻再也無法提升,冥冥之中似有無形的力量阻止他的突破。
“可惜,終究是差了一道契機!”玄牝娘娘的聲音在蘇銳意識中響起。
“一線之隔卻是雲泥之別!”血凰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