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顥在哪呢?”李宸問。
沙雯華也不知道,問過周邊同學,都說二人來之前還在這呢,轉眼就不見了。
柳隨雲說:“他八成是看見咱倆來,提前躲起來了。”
“哼!”李宸盤膝坐在地上,雙手結印,閉上眼睛,氣沉丹田,吐氣開聲,“臧顥!你給我出來!我哥是不是已經遭了你的毒手了?你給我滾出來!臧顥!你藏得了一時還能藏得了一世嗎?我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一輩子我絕不跟你善罷甘休,就算是白老大調解也沒有用……”
白奕看出柳隨雲和嶽望舒並不真心實意追求鬼道,而李宸是真心,因此把他引為心腹,修煉途中不懂的功法,所需要的資源,他都是能幫就幫,能給就給。後來又收了陳婷妃和臧顥,陳婷妃也只是想要鬼道法術,而並非追尋鬼道真諦,唯有臧顥,尚堪造就,於是也把臧顥視作臂膀。
臧顥看出白奕不喜歡柳隨雲,屢次給他找麻煩,柳隨雲機智地抱住李宸大腿,於是暗影島的勢力,以臧顥跟陳婷妃一派,李宸跟柳隨雲一派,維持著平衡。李宸是個直腸子,沒少為了柳隨雲的事跟臧顥起衝突。白奕感情上更偏向李宸,但討厭柳隨雲,對臧顥和陳婷妃則一般般,彼此加減,算得上是兩不相幫,只是口頭調解,壓著他們不能在暗影島上大打出手。
李宸用的鬼音奪魂之法,說話聲音並不如何用力,但似乎只要有風的地方,都能清楚地聽見,隨著陰風飄搖,忽遠忽近,遠時彷彿從群山之中傳過來,近時又像是在人耳邊說悄悄話:“臧顥!你個王八犢子!我知道你就在這座樓裡,你出不出來!出不出來!”
連喊了好幾遍,也不見臧顥現身,李宸嘆了口氣,從地上站起來,走到窗臺前面,吹拂著凜冽的冷風:“既然你不出來,我就給你唱一首吧。首先說好,這首歌是我新學的,特別的難聽,別人唱歌要錢,我唱歌可要命,看你能不能熬得住!”他向著地氣吞吸吐納幾口,閉目凝神,開始唱道,“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李宸唱得並不難聽,帶有少年人的清亮和飽經滄桑的低沉,又帶著一絲淡淡的沙啞,聲音隨著陰風四處飄蕩,有聲音經過的地方,都有陰煞凝結成黑色的桃花,它們隨風捲起,隨風飄落,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彷彿一片片的陰影,將夜幕下所有光亮的地方全部填滿。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歌聲由前面的淒涼轉為悲切,再由悲切轉向控訴,向蒼天控訴!
樓裡凡是聽到歌聲的學生都忍不住悲切起來,所有的悲傷情緒都被歌聲勾動,雖然還未到悲魔入體的地步,因鬼音不是對他們而發,但也難過的不行。樓外面的RB鬼兵也都無一例外地悲從中來,思想起自己的家鄉,想起潦倒的親人,除了吉原大造之外,連陳婷妃都因想起自己的兒子,以及遠在RB的孩他爹而低聲啜泣。
李宸把這首葬花吟唱完之後,還是不見臧顥現身,又開始唱:“繁華聲遁入了空門折煞了世人,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如你預設,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大家的悲慼情緒越來越濃,很多人都泣不成聲,然而臧顥還是沒有出現。
他不是不想出現,事實上他早就想衝出去將那兩個人幹掉了,雖然先前他不是二人對手,但現在他得了晉子道給晉寧的法寶,還新煉化了那麼多的軍魂,他有自信可以幹掉他們。
但是他此刻卻動不了!
卻說岳望舒觸不及防被他收進葫蘆裡面,被裡面的陣法禁制住,置身於無邊火海之中,那鬼火專燒人的三魂七魄,得了陣法之助,威力更厲害的出奇,嶽望舒禁受不住,趕忙進入空間裡。
如果能夠動用昊天鏡,要破掉這個葫蘆簡直輕而易舉,嶽望舒自己放出的鬼火被鏡光一照,立即自動消散,他的三陰神符劍被鏡光照到都會自動解體,鬼道仙經裡面最厲害的法術對上昊天鏡都會立即煙消雲散……雙方相差的量級實在太大了,就算按照鬼道仙經修個百八十年修出鬼丹,煉成鬼仙,也不過是太乙散數,不入真流,還要由鬼仙入地仙,這比人仙入地仙又難了千倍百倍,好容易修成了,還要從地仙修入天仙,到得仙界,再從天仙修成金仙,方能跟昊天鏡相匹配。
只要把鏡子拿出去隨便一照,整個葫蘆就沒了!
可惜嶽望舒現在動不了昊天鏡,他只要對著鏡子一看,就會被吸到鏡子裡去。
小乾靈燈應該也能有用,但那燈陽氣太盛,嶽望舒以鬼身根本無法點燃,哪怕點燃了也不能靠近,否則就有灼傷自身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