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牆邊的陰影,五號像是一道無聲而透明的影子穿過人群而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是這樣,他就像一個遊離在人群外的透明人。默默無聞,從來不做引起別人注意的事情。即使是多年的同窗對他的印象也僅僅停留在“啊,我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同學”的階段。
舞臺的燈光從來都打不到他的身上——就連道具都有在觀眾面前露臉的機會!
而陰影裡的他向來無人問津,就連他準備向同學多年的女孩告白時,女孩卻說:
“不好意思,你是誰?”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五號輕聲呢喃,“可是,哪怕只有一次,我也要站在舞臺中央。”
閉上眼睛,藉助無處不在的陰影,一號留下的痕跡在五號的眼中簡直如夜中的螢火一樣明顯。
很快,五號便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那個男人。
一號的外貌經過了簡單的化妝,看起來就像一張隨處可見的大眾臉。他穿著風衣,手提箱子,跟外來的商人沒有什麼兩樣。
等一號拐進小巷,五號旁若無人地跟了上去,直至走到一號身後。
從懷中掏出老舊卻依然鋒利的匕首,五號悍然出手——沒有絲毫迷茫,也沒有玄之又玄的殺意。五號的心中只有一個簡單的念頭:將匕首捅進一號的心臟!
鋒芒既出,覆水難收!
裹挾著源質的匕首也肉眼難見的速度劃開空氣,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緊要關頭,一號野獸般的直覺救了他一命。
在最後一刻,一號轉過身來,用彎刀架住了匕首——匕首的尖刃僅僅扎入了胸口的肌肉就不得寸進!
自知力量比不過一號,五號果斷拔出匕首拉開距離。畢竟自己的目的只是搶走樣品,取走一號的性命只是順帶。
“五號,你想幹什麼!”看清來人,一號瞪大了雙眼。
五號沒有回答,只是腳步一晃,人便繞到了一號的身後。手中的匕首如毒蛇吐信,直刺一號的心臟。
“當!”一號來不及轉身,單手將彎刀負在身後微弓著身子,擋住了這迅捷的一擊。
“這樣公然違背【無瞳之鳥】的合約,你想過後果嗎?”
一號嘴上說著話,手中的彎刀卻一點不留情,一個橫掃就要摘下五號的頭顱。
五號避開這一刀冷笑道:“你也知道‘無瞳之鳥,逐利而行’,就如你懷疑我們一般,我們同樣不對你抱有任何信任。”
“把箱子放下,我讓你走。”五號毫無保留地釋放著因為月相而強化的源質,做著示威與通告。
“你還太年輕了,五號。”一號咧嘴一笑,“你知道你在跟一個怎樣的獵人說話嗎?”
用左手將箱子牢牢握住,一號單手舉起彎刀,高大的身材威勢凜然。
自信而豪邁的氣度更是令五號生出幾分怒火——與你這樣聚光燈下的人相比,我不就顯得更加矮小齷齪了嗎?
“明明都是臭水溝裡的老鼠,就不用故作豪邁了!”五號恨聲開口,握住匕首疾行而去。
在奔跑的過程中,五號的身體突然分成了五個影子,從四面八方靠向一號。
五個影子或刺或砍,以不同的方向、不同的招式攻向一號——這並非是虛假的幻影,每一柄匕首都痛飲過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