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就是三天。
這些天,千舟即使待在旅館裡也能感受到侖臺空氣中日益沉重的氛圍。
只能說敢打軍方主意的果然非是易於之輩。三天裡,整個侖臺被軍方和地下勢力明裡暗裡不知道篩過多少遍。可是劫匪依舊是滴水不露,讓人懷疑是否已經秘密出了城。
不過說到壓力千舟的壓力恐怕更大。
一方面,南山秋的臉色一日比一日難看。三階超凡者的威勢不經意間流露,如同黑雲壓頂、悶雷作響,一舉一動足以讓人心驚膽戰。“天梯”已經意味著超凡者開始透過一節節階梯與過去做出訣別,向著人類無法企及之地前進。
另一方面,千舟也十分害怕某日來自錦衣衛的“黑冊”就放到了南山秋的桌上。
到了第四天,千舟正夢見自己被錦衣衛抓了回去,受到嚴刑拷打。而且安哲那個憨貨就在自己隔壁!
“咚咚”急促敲門聲將千舟驚醒,接著傳來裴行的聲音:“千舟快來,有人想偷偷出城被抓到了。”
“馬上。”千舟搖搖頭驅散睡意,把殘卷插進袖口。
很快千舟就和裴行到了軍營。
“魯直?”千舟一邊翻看著檔案一邊打量著對面的男人。
“是小人。”魯直忐忑地擠出笑臉。
說實話,他這麼個一米八的大漢做出這個表情相當違和。
“軍方不是已經下達了封城的命令了嗎?為什麼還敢出城!”千舟學著電視劇裡的樣子冷笑一聲。
“小人這也是沒辦法啊。要是再不出貨就違約了,違約金小人就是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只能鋌而走險。”
“出貨?你不是個掮客嗎,怎麼改行做商人了。”說著千舟把檔案攤開。
按照檔案上的說法魯直一直是個地下掮客,替不少灰色交易牽線搭橋,賺個佣金。偶爾也做做局,騙騙外來的肥羊。
至於檔案的來源,軍方發出話後不到半個小時,侖臺本地的每個灰色勢力就各遞了一份過來。內容大同小異,真實性應該沒有問題。
“曾經是,曾經是。”魯直連忙解釋,“現在掮客的生意不好做,小人也只能賣點東西養家餬口。”
“那賣的又是什麼?”
“只是一些不常見的藥材罷了。大人您知道的,西域那邊缺這玩意。”魯直的語氣有些遲疑。
“我不知道。”千舟冷笑一聲,同時示意兩個士兵把箱子開啟。
箱子裡是不知名的植物,被曬的枯黃,瘦長的枝幹上孤零零地掛著幾片葉子。
“玄策你認的出來嗎?”千舟問向一直打醬油的姜玄策,畢竟他修的是醫家。
姜玄策湊上前去,小心的撿起一隻植物仔細觀察。接著又用指甲刮下一些粉末,放在鼻尖聞了聞。
“似乎是白謎。”姜玄策下了結論。
名字雖然文雅,但白謎本身具有很強的致幻性和成癮性,提純之後效果更甚。常被用來製作一些成癮性很強的禁藥。
聽到結論姜青晗也沉下臉來:“這就是你賣的貨?這麼一大箱,你下半輩子就準備在監獄裡過吧!”
“小人也是一時糊塗,想暴富一筆。”魯直慌忙求饒,“而且小人這不也還沒賣出去嗎。依《秦律》也只能算是儲存違禁藥材,最多也才判十年吧。”
“可以啊,有備而來。”千舟給氣樂了,“《秦律》背的夠熟啊,到了大理寺上律師都不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