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舟面無懼色地站在人群中央。他把手中的碎屑高高舉起,以便附近的眾人能夠清楚地看到。
先前千舟一直把盒子拿在手中並不是為了炫技,而是清楚地告訴周圍的人:他並沒有機會對盒子動手腳。
千舟環顧了四周,勾起嘴角:“看見了嗎各位,你們都被耍了!”
人群中並沒有不和諧的聲音傳來,眾人似乎都預設了千舟的說法。
若是一開始千舟直接辯解,或是把盒子交出,其他的超凡者反而有可能得寸進尺。就像是森林中先示弱的野獸一樣,不但不會得到其他野獸的同情,反而會成為其他野獸分食的美餐。
但千舟表現出不俗的力量後,無形中他便有了極大的話語權。即使還有人對千舟的說法心存懷疑,至少也不會在表面上顯露出來。
“既然有了結果,如果還有人不識好歹,那就不要怪我沒有手下留情了。”千舟在群狼中展示了一波肌肉,“剛剛的幾個人裡面你們有相熟的話可以帶走了,我都留了他們一命。”
圍觀的眾人漸漸散了,這讓強撐的千舟鬆了一口氣。
老實說,千舟實在不習慣於這種拋頭露面的場合。
尤其是這些超凡者們鷹視狼顧的目光實在令人厭惡,只要千舟露出一點破綻就要將他生吞活剝。
對於室內派的小說家來說,最舒服的地方永遠是他的書房。
只是環境是會改變的,那麼人就不得不迎來成長。
就像是嫩枝沒有在風雨下夭折,終究會成為蒼天大樹一樣。千舟回過頭來也發現,那個曾經單薄軟弱的少年,現在也能在陌生的環境中表現得遊刃有餘。
待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千舟把那塊米粒大小的晶體捏在手裡仔細觀察。
晶體呈現半透明的深藍色,其內有著一縷縷白色的絮狀物。晶體入手冰涼,準確的說是寒冷。不過因為只是一塊邊角碎屑的緣故,寒氣只剩下了極為稀少的一點。
千舟把晶體捏在手裡,眉頭微微皺起:“拿我當槍使可沒那麼容易。”
…………
瑪恩威特的山勢極為複雜,即使不考慮地底下的廣袤空間,地表的面積也十分廣大。
韋伯走陡峭的山嶺間,腳下是黃褐色的裸露岩石。
這些岩石尖銳而酥脆,常年的風化使得這些岩石的邊緣如同刀片一般鋒利。稍有不慎就會在身上割開一道口子——超凡者也並非刀槍不入。
韋伯自小生長在廣袤的雪原上,在陡峭的山路上行走對他而言實在是一種折磨。
事實上他寧願去與黑熊練練拳擊,也不想和這些石子作鬥爭。
“唉。”韋伯嘆了口氣,看了看手中的包裹。
幾根黑色的草葉從包裹的縫隙裡探出頭來,傳來的惡臭像是陳年的爛泥。
韋伯也不由得露出了嫌棄的目光,但這畢竟是難得的草藥總不能扔了吧?
這種被超凡者們俗稱為“臭泥”的藥材只生長在瑪恩威特兩千米深的地下,而且多長一陡峭的絕谷中,一般只有作為當地土著的山民才能採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