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車廂裡,少女環顧著眾人,用清朗的聲音說道:“我叫冬靈,冬靈·伊恩裡安!”
就像是往平靜的湖泊中投下了一塊石子,只是在泛起漣漪之前所有人又默契地把這股躁動平復了下去。
車廂裡重新恢復了平靜。
冬靈掃視一圈後重新把目光放到了千舟身上。
“如何?現在知道了我的名字。”她的語氣裡既有嘲諷又有自嘲,冷淡的眼神似笑非笑。
不過當她注意到千舟臉上的表情只是單純的疑惑與不解後,少女無趣地收回目光,半是遺憾半是慶幸地說道:“也是,畢竟你是中洲那邊的人。”
千舟的手指輕輕釦了扣桌面,開始思考少女的名字。
“冬靈”,意味著“冬之子”,意思是“被冬天與冰雪眷顧的寵兒”。
事實上,出於對寒冬的敬畏,“冬靈”這一古老的單詞是不會出現在人名之中——北方的人們相信,如果不是真的被寒冬眷顧,使用“冬靈”作為名字將會受到恐怖的懲罰。
而在西洲與北洲最為苦寒的交界處,有一個民族卻以“冬靈”作為整個部族的名字。
雖然發音相近都是“冬靈”,但冬靈部族的“冬靈”卻是比“冬之子”略低一些的“冬之信徒”。
他們確實如同被寒冬所眷顧一樣,堅韌、頑強、團結、勇敢。就如名為忍冬的花兒一般在苦寒的雪原上綻放出勃勃生機。甚至建立了自己的國家——維恩斯坦公國。
因為氣候嚴寒,冬靈人的超凡者比例相當高。即使人口基數在北方諸國中墊底,卻依然有著強大的軍事力量。
——書上是這麼說的。
同時書上也說過,維恩斯坦在五年前就滅亡了。原因被模稜兩可地搪塞了過去,只說了剩下的冬靈人大多輾轉各國成為了傭兵。
如果千舟記得沒錯,維恩斯坦的最後一位統治者就是伊恩裡安大公。
這麼說來,眼前少女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原來你是……”話說道一半,千舟連忙住口——揭開他人的傷疤不是一件禮貌的事。
不過千舟沒說完,卻有人幫他說了。
千舟背後的座位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猜的沒錯,她就是最後的冬之子,伊恩裡安大公的獨女。我說的對嗎?冬靈小姐。”
冬靈連頭都沒抬,只是輕輕擺弄著琴盒:“說的很對,需要我給你獎賞嗎?”
“那就不必了,五年前的事我沒有參與。”男人說道,“我也沒有要冒犯您的意思,只是有些敬佩您在這裡說出名字的勇氣。”
“嗤。”冬靈冷笑一聲,“在現世我不敢聲張,這裡我還怕你們嗎?”
“說的沒錯。”男人點點頭,“若不能活著回到現世一切都是空的。”
千舟被兩人的對話弄得雲裡霧裡,大致猜出五年前維恩斯坦應當發生了什麼。但這些暫時都不重要,他捕捉到了其中最關鍵的一點。
“停一下,這裡不是現世嗎?”千舟震驚地問道。
“咣噹。”火車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算是對千舟的回答。
接著千舟驚訝地發現,深度開始以極為明顯的幅度發生變化!
這簡直就是坐在一輛只會下墜的過山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