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結伴向穹灣走去。
或許是瘟疫的緣故,街道上比往日冷清了很多。家家戶戶的房門都緊閉著,偶爾能聽到咳嗽聲從窗戶裡傳來。
“真是糟糕。”姜玄策的聲音悶悶的,“安然因為氣候的緣故幾乎不會有傳染病的存在,這也就造成了安然醫學水平的落後。一旦有瘟疫爆發,安然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你很難受嗎?”千舟和姜玄策並排而行。
“沒有醫者會對此無動於衷吧?”姜玄策反問道,“不管是普通人,還是超凡者,自踏入醫學一道開始,就會把治癒病人放在首位。
正如我們曾經發過的誓言那樣: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將病人的健康放在首位。不因他的信仰、性別、國籍、種族或其他任何因素成為偏見。我將給予人類生命最大的尊重。無論何時何地,即使我處在危險之下。我也不會使用我的知識去違背公理和道義。
雖然不知道之後會怎麼樣,但我相信每一個醫者在立下誓言的時候,心裡一定懷揣著對生命的敬畏。”
“真是難得啊。你成為超凡者後居然依舊把這份誓言記在心裡。”
“到不如說,因為成為超凡者才更應該遵守吧?”姜玄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很清楚,我所知道的知識與奧秘究竟有多麼沉重。如果只是為了殺戮和破壞,一名【龍門】階的醫者足以與一位【天梯】相媲美。”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
一位能夠隱藏在人群中,對人體結構無比熟悉,又能夠徒手製作生化武器的超凡者。如果真的想要為惡,那實在太過容易了。
這樣想來,人類文明能堅持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啊。不夠轉念一想,或許正是有著像姜玄策這樣的人存在,這個世界才不至於那麼糟糕。
“千舟,你在想什麼?”見千舟愣住了,姜玄策喊了他兩聲。
千舟笑了笑:“我只是突然對白鹿書院有些好奇,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去看一看。”
僅僅是從自己接觸的三個人來看,白鹿書院並不是一個只是教授知識的地方。其對德行的培養似乎更勝一籌。
“好啊,到時候我請你吃飯。”姜玄策表示很歡迎。
“不不不,我覺得你還是不要來為好。”裴行卻是面色古怪。
“為什麼?”千舟一頭霧水。
“因為會有很多男生想和你‘交流’。”
“?”
…………
幾人的腳程很快,沒一會就出了城區,沿著穹灣一路往上。
“穹灣絕對不是天然形成的,這幾天釣魚的時候我發現了穹灣許多的奇怪之處。”裴行一邊走一邊說道。
“釣魚?你是指在公共場合發表一個和大多數人相反的觀點,然後表示支援,等人來反駁嗎?”千舟唯有在這一方面張口就來。
裴行一臉黑線:“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說什麼,但我很清楚我們說的不是同一種東西。”
“咳咳,別在意細節。”玩梗之後的千舟迅速恢復了正常,同時做出了一個你繼續的手勢。
“僅從地理環境來說,安然其實不太可能出現常流河。就算是時令河出現的機率也不大。可是這裡偏偏就有一條水流量相當大的穹灣。”
其他三人點點頭,對裴行的說法表示肯定。
於是,裴行繼續說道:“而且穹灣的河道非常平直,幾乎沒有弧度。偶爾的一些彎道也應該是後續地質變動的時候產生的。所以說穹灣極有可能是一條人工河,在最開始的時候完全是直的。”
至於這裡的“人工”指的是普通人,還是指超凡者則有待商榷。
“安然的傳說我也聽說過一些。”裴行補充道,“憑空造物至少是四階【王國】才有的手段。而且已經過去了一千年,穹灣拿什麼維持?”
“就當做是【王國】的偉力吧。畢竟我們也不是【王國】,沒法理解那個境界。”姜青晗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不,裴行說的沒錯。
千舟在心裡說道。
【王國】的確偉力無窮,在自己的領域裡稱一聲神明也不為過。可是維持穹灣一千年的消耗絕對是一個恐怖的數字。更何況這一位【王國】已經不知所終,穹灣不可能在沒有補充的情況下維持這麼久。
“你們走到過穹灣的源頭嗎?”千舟向裴行和姜玄策詢問。
“沒有。”兩人都是搖搖頭,“穹灣比我們想象的長得多,源頭不是一兩天能夠走到的。”
“這樣嗎。”千舟嘀咕一聲,先把這件事放到了一邊。畢竟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幾人又往前走了一段,穹灣的河水依舊在緩緩地流著。低矮的灌木沿著河水兩邊生長,偶爾還能看見數目不多的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