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精靈的反問,陸離搖頭道:“其他人我不知,單就一個須彌劍聖,壽元就在千年以上,不會這麼容易就老死的。”
“須彌麼……”尤里·逐風渾濁的眼珠左右轉了轉、稀疏的眉毛也皺了一皺,似乎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
想了片刻後,這個已困在此地漫長歲月的老精靈終於開口道:“須彌他確實活得夠久,是和我相處時間最長的老朋友。可惜他瘋掉了,在第五塊石碑出世前就瘋掉了。”
須彌劍聖瘋了?
以陸離對探索小隊的粗淺瞭解,他本以為須彌劍聖是能在此堅守最久的一個人。
這不單是須彌劍聖的修為最高。
更因為陸離曾經是一名劍修,最是明白一位劍聖的劍意,該有多麼的堅韌。
可就是擁有如此堅韌意志的須彌劍聖卻瘋了。
這讓陸離根本沒辦法想象,使探索小隊發瘋的,到底是怎樣的大恐怖。
陸離皺眉追問道:“那他瘋了之後呢?被你口中的正常人驅逐出了營地?”
“沒錯。”
尤里·逐風微顫了一下蒼老的頭顱,就算是點頭肯定了陸離的說法,這名老精靈說道:“因為我的腿斷了、眼也瞎了。從他們被驅逐後,我就再沒見過須彌他們了。”
說到這,尤里·逐風皺巴巴的眼皮又開始一垂一垂,似乎隨時會陷入休眠。
這名老的已不成樣子的精靈用出最後一分清醒,對陸離道:“繼續去看那些石碑吧,記得將上面的內容告訴我,脫離的方法很可能就藏在第六塊石碑上……”
說著說著,老尤里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最後只剩下微弱的鼾聲,從腦袋低垂的老尤里鼻腔裡,時斷時續的傳出。
陸離沒有馬上離開,他朝前走了幾步,直接進入尤里·逐風居住的樹屋內。
隨著他的進入,那令人作嘔的惡臭彷彿已凝為實質般。
饒是陸離屏住了呼吸,仍是感覺那些惡臭的氣體正依附在自己的體表,並不斷試圖鑽入進他的毛孔。
陸離緊皺眉頭,看到了惡臭的來源。
那是一具具或腐爛、或已成白骨的動物屍骸。
它們的體型都不大,一眼看去主要以鳥類和鼠類的屍骸居多。
“這應該就是尤里·逐風的食物來源。”
陸離想著,又將目光投向了承載著尤里·逐風的那張木床。
這張木床做工十分粗糙,但整體還算平整。
木床上鋪有一層乾草,以此來降低木頭的堅硬。
但這層充當被褥的乾草,如今已是被各種排洩物,給浸染的半黃半黑、並被粘連成了乾硬一片。
目光越過老尤里的身子,陸離繼續看向樹屋裡面。
一陣“嘞嘞”的啼叫聲卻打斷了他的窺探。
被尤里·逐風一縷精神附著的紅翅鳥兒,撲扇著翅膀飛到了尤里·逐風肚子上。
一對充滿靈性的鳥眼正一瞬不瞬的盯著陸離,似乎是在催促他趕緊去看那些石碑。
陸離這才收斂起窺探的意圖,轉身走出樹屋後,沒一會就又回到了那間形似祠堂的建築內。
找到之前閱讀到的地方,陸離先將第二塊石碑上的內容大致看完,確認之後的內容都是關於無數次嘗試的記錄後,他又開始在祠堂內尋找起第三塊石碑的下落。
終於,陸離在距離第一塊、第二塊石碑較遠的另一個角落裡,發現了其餘三塊堆疊在一起的石碑。
從這些石碑的儲存情況來看,它們的創造者似乎對之前的、舊的石碑並不太在意,根本沒有將它們視作需要特意保管的珍貴事物來看待。
“他們可能根本想不到,還會有我這個後來者吧。”
陸離搖了搖頭,鼓起腮幫子用力一吹,為疊放在最上方的石碑,清除去厚重灰塵和蛛網。
“越是後來製作的石碑應該越在上方,這應該是第五塊石碑,第六塊藏哪那去了?待會再仔細找找。隨手亂放可真不是一個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