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劍聖說罷,伸手召來淡藍冰棺,隨他一起前往密林。
這時,那頗具“不動如山”意味上漆黑石劍一陣搖晃,隨即自行離地而起,遙遙跟隨在冰棺之後。
“小傢伙,你認主的是冰棺裡的這人麼?”脫離了上官聽雪和葉勝青的視線,凝霜劍聖單獨面對石劍時,表現出了不同以往的溫和一面。
石劍輕顫,自然不會回答,凝霜劍聖好似聽懂了一般,罕見的露出一抹笑意,點頭道:“放心,只要你的主人能抵禦住「血皇劍」的侵蝕,我們是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來到密林,守在石質大門前的劍冢守護者眼皮一挑,他看清了冰棺內被封印的人影,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攝心”的密謀已被識破,以為自己合二為一、重歸自由的期盼也成了泡影。
但隨即,他想到那道滯澀嗓音的主人已暫時脫離了那名劍宗修士的軀體,於是稍稍釋然,開啟高達十丈的對開大門,一言不發,讓凝霜劍聖順利透過。
邁過石質對開大門,回到劍宗,凝霜劍聖微抬視線,看向眼前這名面板黝黑、身材魁梧的老者,嗓音冷然道:“擎電,【血皇劍】你還記得吧?”
擎電劍聖聞言一愣,微做思量詫異道:“那柄‘瘋劍’?我當然記得。”
這名歷經悠久歲月的年邁劍聖隨即在淡藍色冰棺內看到了那柄猩紅如血的斷劍,於是他皺眉又道:“一千年前,爭奪這座劍冢‘歸屬權’的那一戰,【血皇劍】明明已經損毀、喪失了所有靈性,怎的時隔千年又再次復甦了?”
凝霜劍聖搖頭道:“那就要問你自己了,當初是不是真的將這柄‘瘋劍’完全鎮滅了。”
年輕俊美的白髮劍聖隨即又指了指冰棺內的陸離,道:“他被【血皇劍】奪舍了,還有沒有救?”
擎電劍聖聞言,未感詫異的望了眼冰棺內沉睡昏迷的陸離。
要知道,按凝霜劍聖的性格,直接一劍將【血皇劍】和它的宿主一柄斬殺才更正常。
擎電劍聖皺眉觀察了一陣陸離的氣象,隔了片刻才道:“還沒有被完全奪舍,但【血皇劍】已侵蝕到了他心臟部位,要是這人能抵抗住侵蝕,並將【血皇劍】驅逐出心臟範圍,問題就很好解決了。”
凝霜劍聖聞言點了點頭,淡然道:“他就交給你了,希望這一次,【血皇劍】不會再從你手中逃脫。”
面對凝霜劍聖冷冰冰的態度,擎電劍聖絲毫不惱,擎電劍聖可不是什麼性情溫和的好好先生,但他對實力強勁的後輩們向來也極有包容心。
將冰棺交接給擎電劍聖,不喜歡麻煩的凝霜劍聖凌空而起,身化霜白光華,轉瞬就消失在了遠處。
擎電劍聖拍了拍冰棺,看向裡面緩慢轉動過來的邪異豎眼,冷笑道:“這次,你別想再睜開這隻噁心豎眼了!”
……
一片寂靜的黑暗中,陸離逐漸找回身體的感覺,他眼皮一陣輕顫,隨即緩緩睜開雙眼。
“我這是……在哪?”
“我怎麼了?”
一個個念頭如雨後春筍般冒出,陸離只覺腦袋有些脹痛,忙收斂住思緒,轉而觀察起如今身處的環境。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支平穩懸浮在空中的蠟燭,那橘黃的燭火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起眼。
順著蠟燭的火光,陸離看到了那柄和他左手倘若融合為一體的猩紅斷劍。
陸離心頭一驚,這斷劍如此邪異,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他強行將視線移開,將周遭更多事物納入眼中。
這是一間沒有房門、也沒有窗戶的全封閉小房間。
這房間長、寬、高各不超過一丈,所幸除了那支懸空漂浮的蠟燭外,房間內再沒有任何別的器具存在,不然以陸離魁梧的身軀,肯定會覺得十分逼仄難受。
但隨即出現在房間中的另一道魁梧身影,讓本就不大的房間顯得各加狹小了。
擎電劍聖毫無徵兆的出現在陸離對面,兩人中間隔著那支懸空燃燒的白色蠟燭。
陸離神情戒備,星辰般的眼眸的靜靜注視著這位面板黝黑、皺紋頗深的劍聖,並沒有貿然開口。
擎電劍聖略感好奇道:“你沒什麼想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