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入書院大門,就往四下裡仔細打量,沒發覺有什麼不一樣,他又往書院內走一步,還是沒覺得有啥,為了確定,他還將另一隻腳跟上前後原地蹦了蹦。
就在此時,轟隆一聲,像是天塌了、地搖晃了般,徐淡薄聽見一聲讓他心臟發顫的巨響聲。
不過,聲音過後啥變化也沒有,抬抬頭沒看見隕石橫空,低頭四周望望,也沒發現地震、房屋倒塌,他撓撓頭不明白咋回事,只自語道:“難道是我聽錯了?”
暗中觀察的薛吒開啟了那把他許久未用過的空白摺扇,他身邊只有蔡國熙一人,這個自稱百事通的老小子滿頭霧水,忍了又忍,他還是開口詢問了一聲:“公子,靠譜嗎?您就用兩首詩詞,組合起來就能困住一位秀才?”
“我沒記錯的話,您只是剛考過童生吧?”
這就是質疑了,薛吒聽的很不爽,但他沒有呵斥蔡國熙,他覺得,反駁質疑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打臉,二話不說的伸手去打臉。
薛吒呵呵笑兩聲沒說話,他揹著手攥著那把空白摺扇,他非常想說:“你怎麼知道我就用了兩首詩詞?兩首詩詞我為什麼要派十一個童生去激發,呵呵……瞧著吧!”
這邊薛吒擺出了智珠在握的姿態,蔡國熙生怕惹惱對方不敢再問;那邊,徐淡薄覺得自己不能嚇唬自己,又試著往裡走了幾步。
他左摸摸又瞅瞅,啥危險也沒有,啥狀況也不曾出現。
“奇了怪了,姓薛的小子真又耍我不成?”
徐淡薄搞不清楚這一切咋回事,他繞著書院內牆轉了兩圈,他猛地一抬頭,忽然發現,不知何時,天黑了。
“咦?”
他只是心中升起一絲絲的疑惑,隨即,兩隻眼都被天空中那輪巨大的圓月給佔據了。
“我……我剛離開徐家莊不久啊?怎麼……我怎麼忽然就想家想娘了啊?”
徐淡薄摸摸臉,他發現不知何時,他流淚了。
“我這麼多愁善感的嗎?”
徐淡薄根本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身體,他猛地晃動腦袋,卻發現天上那輪圓月越來越大越來越寧實,他臉上的淚水也如決堤的洪水般,怎麼止都止不住。
“我……嗚嗚嗚嗚!我……嗚嗚嗚!我這是怎麼了啊……嗚嗚嗚!”
薛吒看到這一幕,扭頭側臉撇一眼蔡國熙,他哼了聲問:“老蔡啊……怎麼樣?秀才公又如何?連我第一關都過不去,這裡也就是思念與鄉愁,沒別的情感。”
“額……那?那公子,其他地方,其他地方是不是不只是這個?”
蔡國熙試探著問。
薛吒點點頭,他說:“詩詞很博大精深,詩詞裡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對情感的承載與傳遞,而如果有足夠的文氣可以源源不斷地為這份情緒的爆發做支撐,那陷入其中的人或哭或笑、或哀傷或喜樂都是難以自持的。”
“這種東西和境界無關,或許精神力強的人免疫力會強些,但開心、快樂這些情緒是人與生俱來的,難以徹底規避,這也是我發覺的,詩詞裡真正的力量。”
薛吒將他的心得講了講,他也不不管蔡國熙聽沒聽懂,他隨手揮了揮手中空白摺扇說:“好了,走吧……我也玩兒一把七擒七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