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吒一被溫大人推入草廬,就感覺身體像是灌了鉛般沉重。
原本在他手中宛如蝴蝶般輕的那把刀,他現在握都握不住,重的像是一座山,他當即鬆手掉落在地。
薛吒想抬腳邁過地上那把刀,卻感覺腿想抬起,就要用盡全身力氣,他好不容易才抬起腳,可還不等他將腳落在刀子前方,就感覺一股大力拉扯著他的腳直直的往下落,牽扯的他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沒撲在地上那把刀刃上。
“我的天!這什麼鬼地方,安裝了十倍重力嗎?”
他剛吐槽這一句,忽然就感覺腦子一空,他恍惚間都記不清剛才自己說了什麼,意識像是陷入了某個混沌漩渦,任何念頭、任何想法都抓不住。
“唔……什麼鬼,這麼厲害?”
薛吒不信邪,他狠命搓臉,試圖用疼痛刺激精神,讓自己的大腦恢復清明。
但疼痛只是讓他稍微定了定神,下一刻疼痛一消失他的腦子又陷入了空空如也的狀態。
“我太陽太陽啊……你這不是讓我變痴呆嗎?這還怎麼玩,我就算是能【倒背如流】也無法默寫《陋室銘》啊!”
薛吒無意間說了個【倒背如流】的成語,隨即,他的嘴巴里鑽出一股力量,那力量繞著他的嘴唇打轉,片刻後,草廬內就響起了抑揚頓挫的背誦聲。
“有之陋何:雲子孔。亭雲子蜀西,廬葛諸陽南。形勞之牘案無,耳亂之竹絲無。經金閱,琴素調以可。丁白無來往,儒鴻有笑談。青帘入色草,綠階上痕苔。馨德吾惟,室陋是斯。靈則龍有,深在不水。名則仙有,高在不山。”
薛吒如機器般,毫不打咳地背誦了整篇《陋室銘》,隨後他又陷入了腦子空空的狀態,但在偶爾出現一瞬的清明之際,薛吒不難得出一個結論:在這能施展成語。
他是看明白了:這裡用重力壓制讀書人的身體力量,用某種混沌磁場干擾精神思維,想要在這寫詩詞、寫經文、寫名篇佳作,就要如本能般早早的在心中做好,或者就是如他般作弊,能夠利用成語力量加持自身,擺脫草廬的影響。
“老東西,你等我拿到這裡大造化出去的,弄死你!”
薛吒眼神不善地看向外頭,溫大人早已不在,這個老官僚,居然忘記跟他說這麼重要的資訊!
他非常想出去給那孫子來一大嘴巴子,表忠心結果被拆穿,不說用話圓回來,居然直接把我推入到這,假如我無法施展成語力量呢?假如我和其他人一樣無法擺脫草廬的影響呢?
“想害我無法將《陋室銘》默寫出來,對你有什麼好處?白聖老哥為我討來的大造化,能回頭落你身上不成?”
薛吒站在草廬內苦苦思索,他時而變得茫然的雙眼和痴呆般的表情,落入在外面暗中觀察的溫大人眼中,引得他嘿嘿直笑。
“薛公子啊……忘記和你說了,只要你失敗,然後我進去補個漏,那這場白聖親點的大造化,就能落老哥哥我頭上了啊……哈哈哈哈哈!”
“這可是在規定中可以行得通的,到時候……我就用不著你那首詩給我續命了!”
溫大人抱著肩膀冷笑,他心說:未來聖人算個毛,說不定我一恢復壽元,腦子也比以前靈光,你這未來聖人的命說不定都能被我搶來!
他這邊正暢想著美好未來,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薛吒居然摸到了草廬朝南的一張桌案,他硬是靠著自己的毅力,走到那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不會……不會他還能真的做出合格的詩詞吧?”
溫大人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這篇短詩,他為了等這樣一個契機,等待了無數年,這首詩也是他絞盡腦汁才做出來的,“薛吒你就算天才,也做不出什麼佳作吧!”
溫大人冷笑盯著薛吒坐下的背影,他看到薛吒摸向筆架了,他看見薛吒取下毛筆開始沾墨汁了,他看見薛吒用左手鋪展宣紙準備落筆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