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吒站在布棚子裡腦袋嗡嗡直響,他非常想甩個成語讓這群傻逼靜聲,但忽的背後有人推了他一把,扭頭一看,是一開始接過他燒鴨的那個吏員。
這個吏員見薛吒扭頭,趕忙指指人群外頭無聲地說:“快跑……他們不能真拿你怎樣。”
薛吒懂了,自己報名不違法,但卻不符合慣例,可能這個固化的世界裡說成語的江湖人就是要與寫詩詞的文人立場鮮明!
他扯動嘴角冷笑兩聲,他也不倉皇而走,他就那樣昂頭挺胸揹著手大步走出人群。
一個個對著他舉拳呼喊的文人士子們見他往自己這邊走來,紛紛畏懼地退開五六步,像是躲避瘟神般躲著薛吒,沒有一個敢衝上去和薛吒硬鋼的。
薛吒嘴角不屑地笑容更明顯了,他離開人群前,刻意用肩膀撞開一個通紅著臉站在原地的文人士子。
周圍人見這人被他撞倒,一個個臉露憤色,距離遠些的還敢指著薛吒罵上兩句,但那些距離近的,連個上來扶一把的人都沒有。
他們對薛吒、對語者、對江湖人的畏懼,是寫入到骨子裡的,正因為這份畏懼他們才要好好讀書考科舉,正因為這份深入到靈魂裡的畏懼他們才需要文氣淬體獲得能夠自保的力量,正因為這份籠罩在所有人頭頂的恐怖,他們才禁止江湖人考科舉!
然而官府並不這樣看,因為官府很強不怕江湖。
薛吒走出人群用了三十步,他在這三十布的時間裡想明白了這一切。
老闆娘擔心地到了他身前問:“沒出什麼事吧?剛才……”
薛吒搖頭微微一笑,他剛要把剛才自己想明白的那些說給這個如花聽,就見旁邊一個好像是認識老闆娘的本城士子指著她喊:“是如花客棧的女妖精,大家快來看啊……這個狐狸精又傍上大人物啦!”
呼呼啦啦的人群湧來,剛才不敢對薛吒伸出一個指頭的文人士子們,這一刻膽子忽然變得大了起來,他們指著老闆娘如花唾沫星子亂飛,各種難聽的謾罵、指責一股腦地丟了上來,似乎這樣就能將他們剛才被薛吒壓下去的自信找回來般,一個個激動地臉紅脖子粗。
薛吒見老闆娘被罵得臉色煞白,她的雙手哆嗦著想要抬起反駁,但應該是被氣的,她此時只是嘴唇顫抖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萬籟俱寂】!
薛吒聚起全身精神掐腰大喊,一股力量從他口唇間飛出,化作一隻只大手,死死捂住了所有衝來洩憤的文人士子的嘴。
薛吒冷冷的掃了這些人一眼,那些距離他較近的紛紛駭然後退,一些關於“語俠”、“語尊”的江湖傳說浮現在他們心頭,只是想想,這些人就怕的面無血色、兩股戰戰,有那膽子真小的,當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扭頭就跑。
薛吒沒有說話,他一拉老闆娘的胳膊轉身就走,他很清楚:跟這些人不要講理,他們就嘴皮子利索,對待他們就要用拳頭,打得他們滿嘴牙,打得他們沒力氣沒膽子說話,他們就都老實了。
“毛爺爺是咋說的,槍桿子裡面出政權!啥叫政權,我能說話你不能說話不就是政權嗎?”
薛吒得意地在心裡給自己的行為加著正能量,走過一個拐角後,他看見一個半仙捋著鬍子四十五度望天的高姿態擋在了他的面前。
“這位公子,你還算命嗎?”
“不算了,天不早了,您還是趕緊回家熱點糊塗湯填填肚子洗洗睡吧。”
薛吒拉著老闆娘就想繞過他回客棧,他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故意的,始終抓著人老闆娘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