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戈雖然受了數道劍傷,後背也被冷箭所傷,但並無礙他上陣殺敵,命令軍醫隨意包紮了一下,就披上了戰甲準備提了戰刀要去城牆。
可是就在他拿起那平日裡輕如鴻毛的戰刀時,忽然覺得沉如千斤,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就在此時,就聽到手底下那些將士居然跑去行館跟火邏教的人鬧了起來,說射殺他的那支箭就是月姬帶來那些鳩靈族隨從的!
同時斥候也讓黑兀從外帶來了信,說附近城鎮因為伽羅軍在河水裡投毒而開始發生了暴亂,他怒急攻心氣血翻湧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嚇得那將士頓時跪地請罪。
天九戈知道這是火邏教下的手,這些瑣事根本不算什麼,令他恐懼的是自己無論如何凝聚內息都沒有半點力量,自己的半身修為就這樣突如其來的暗算毀了?
不論是不是月姬他們所為,他要先去問個清楚!
可是手中戰刀卻力重千斤,氣得他一把扔了武器,大步朝行館走去。
月姬和鳩羅哲也靜默地待在房間裡,任由外間如何喧譁,彷彿與他們無關。
“你說你不是鳩羅哲也,可是聖尊為什麼要騙我?”月姬沉靜地坐在鳩羅哲也對面,眯眼打量著這個沉默的沒有存在感的‘天之子。’
“因為他從來不會信任任何人。”
“你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月姬面無表情地說。
鳩羅哲也忽然從椅子上坐起來,一步一步地走近她。
月姬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從一開始見到這個孩子時,她就發現這人動作很遲緩,只不過在她看來並不重要,只要他是‘天之子’就行了,反正有火邏教的護衛左右護駕。
“聖靈說鳩羅哲也在嬰孩時,被阿耶斯劃破了兩面掌心,用血祭灌神臺才引來了天雨。”他伸手攤在月姬面前,光潔的掌心紋路可見,卻沒有半點受傷過的痕跡。
接著月姬就震驚地看著他從袖中滑落一柄精巧匕首,從赤裸的腳踝處輕輕一劃,面板很有層次的翻開,,裡面露出瑩白如玉的異石。
月姬認識,那就是異石。
她難以置信地仰頭看著這個瘦弱的青年,說:“你竟然不是…人嗎?那王兄真正的孩子去了哪裡?”
鳩羅哲也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因為我長著和他相似的臉,所以自小我就一直被關在火邏教中,終日以面具示人,而他在聖靈膝下長大,可惜最終他還是背叛了他們。”
月姬皺眉打量著他的臉,隱隱越覺有些眼熟。
就在這時,聽到鳩羅哲也輕嘆道:“你來了嗎?”
屋中輕忽飄落兩道人影,皆是此處火邏教徒的衣服打扮的遊雪和夜闌。
他們本來是潛入火邏教去尋找赤風先對他下手,沒想到赤風已經來了別館,在下面和伽羅軍諸位將領糾纏爭辯放冷箭一事。
夜闌已經沒有了嬉皮笑臉的神色,而是一臉沉重地凝視這個與他有幾分相似的青年,他的雙掌中有兩條深深的痕跡,這是難以磨滅的印記,難道所有真相都如眼前這個‘天之子’所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