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帶人趕到時,顓雲澤一人站在湖畔邊上凝望著零碎斑駁的晨星出神。
“王爺,那丫頭呢?”李巖之前已經在瓊琦那邊知道了遊雪死而復生的大概詳情,藉此次機會也想看看她可否安好。
顓雲澤回過神,儘管已經握緊了手心,可掌心的餘溫隨著那人遠去已漸漸冷卻。
“將火邏教徒綁回潼關,召集所有潼關盛名的大夫和善巫術的術士前來為呼延克診治;以大王的名義,厚葬呼延蘿。”
李岩心思一轉,就明白了顓雲澤的用意,“如今已經有草原上一眾巫醫正在為呼延克施法。”
“隨他們去,本王不信他們會一無所知!此事宣揚的越廣越好!”
“王爺,以車氏一族為首三十二個部落與其餘擁護呼延家族的部落對峙,要我軍一個說法。”
“本王信阿雪的眼光,既然她選擇了車氏,你們便配合高赫他們依計行事,趁此機會拔出所有隱藏在各個部落中所有火邏教和鳩靈族的釘子!”
他想了想,又說:“高赫此人,我似乎有些印象,此人好像出身黑風寨,因不滿蕪桓被虯龍重用奮起反抗後失敗,就逃離了山寨,跑進了沙漠。”
“王爺好記性,”李巖誠心讚道:“正是此人,此人心機極深,且氣量狹隘,如今草原內亂未歇,他已經提防起了晏邢,將他流放的罪臣身份借勢宣揚了開去,不過晏邢並未在意,他已經向我提出要返回蒙戈堡。”
高赫這種小人,顓雲澤根本不放在眼裡,“有此人與車氏相互牽制,暫時也鬧不出多少亂子,李將軍安排便是。至於晏邢,本王會安排他返回孑洛城,暫住在元浮溪那裡,等戰後隨軍一起返回王都,阿雪的一番苦心不能白費了。”
“丫頭是想借此事為晏大人將功折罪,重返王都。”
顓雲澤不會將晏邢身份與李巖言明,“此事王兄自有聖斷。”
若說他不恨是假的,受到無妄之災的王兄和母后更是無辜,如阿雪所說,罪魁禍首一日不除,悲劇就不會停止。
“李將軍,將伏易調往此地鎮守,直到草原亂象平反為止,你立刻趕回潼關,蒙戈堡不日會派人前往你的駐地,協助潼關守軍捉拿叛賊細作,所有官府駐軍皆受你調遣,若有違抗,以軍紀論處。”他將一枚玄黑鐵令交到李巖手裡。
他牽過飛焰翻身上馬:“蒙戈堡,丹爾草原,潼關,如今已連成一道三角防線,若這樣還不能圍殲作亂者,就是我軍之恥了!”
“末將遵命!”李巖抬眼看顓雲澤臉色,低聲說:“王爺,你要找的巫醫帶來了。”
這個丹爾草原上的巫醫一直被千里梔關在火邏教聖殿地牢中,這一次坍塌時逃了出來。
因為晏邢認得此人,所以帶著李巖和一眾黑甲軍立刻將他拿下帶了過來。
巫醫看起來十分蒼老幹瘦,如同朽木樹幹一樣立在一棵棕櫚樹下沉默著看著顓雲澤走近。
“嫣姬的孩子啊,我知道終有一天,黎國神皇的血脈終會重返西沙,解救深陷苦難的族人走向光明。”他聲音沙啞低沉,一字一句如同破風箱般粗糲陰森,若非看出他眼中閃爍著淚光,以為是惡魔在咆哮。
“巫醫大概有所誤會,本王乃古蘭國王室中人,此番請見巫醫,是想請巫醫為本王解惑。”
巫醫渾濁地深邃眼睛一瞬不瞬盯著他額前閃爍的點點星光瞧:“孩子,你被人種了黎國的秘術幽曇羅,此術無關幽曇羅花,只因情根深種,才能結出因果。”
“前輩,”顓雲澤忍不住上前幾步深深朝他一拜:“求前輩為我解開此術。”
“孩子,此術無解,她生,你生,她神魂俱滅,此術才能消失。”他看著顓雲澤蒼白的臉,沉聲說:“孩子,你看不見偏離軌跡的命輪有多殘酷,只有用那些邪惡妖魔的鮮血流盡,還雲翮一片清平盛景時,才能驅散心中怖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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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甦醒的時候,睜開眼只看到瓊琦正走近的臉,周圍並沒有看到元梓月的身影,他慌亂地仰坐起身,牽扯到傷口頓時痛得他又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