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遊雪突然問:“當初用幽靈舟運往西南河脈的‘海妖’,除了高鵬遠的挑撥,夜闌的攛掇,其中也是你們與倭奴族暗中達成的盟約吧?”
她猛然睜開眼,不瞬不瞬盯著公儀松乍然露出的驚訝之色,瞭然冷笑:“一直以為那邪惡的‘毒物’是北辰國的,到了此處才知道海妖受倭奴族飼養,想要捕捉黑海中的野生海妖,哪怕一兩隻都難如登天。”
公儀松眼露欣賞,忍不住撫掌笑道:“南星姑娘可知吾王為何以奇雲借給你們?”
遊雪冷嗤:“倭奴族對你們國君來說已經無甚用處,他大概巴不得他們全葬身海底吧?所以,他的目標是我?還是飛鷹堡那位鎮西侯呢?”
公儀松笑意更濃,“請姑娘實言相告,金玲仙子是否還在人世?”
“她活得好不好於你們何干?”
“呵呵,姑娘有所不知,吾王對金玲仙子心慕多年,一直在暗中查探她的訊息,可是飛鷹堡如同鐵桶般始終難以攻破,所以…”
“公儀將軍,你我皆非年少稚兒,何必拿謊言來試探我?如今古蘭國與北辰國烽火燎原,而我這個飛鷹堡女主人的門徒突然出現在你們王城南港,你們懷疑我是細作?又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你們奈何不了我!”
遊雪傲然一笑,她復又盯著公儀松漸漸陰沉的臉色道:“亦或是,以為憑著北辰王與金玲仙子過往不為人知的交情,你與司徒寇想借此企圖與鎮西侯合作,來個裡外夾擊呢?”
公儀松終於拔刀出鞘,劍光一閃抵在了遊雪肩頭,“南星姑娘,我們小看你了。”
“不用自責,小看女子很正常啦,還是謝謝你的誇獎。”遊雪眯眼一笑,視線一移落在他身後。
公儀松還來不及察覺不對,就被一道凌厲的勁風甩飛丟進了海水裡。
遊雪起身看向來人,見他渾身寬大的衣袍都是血汙,臉色還行,上前拍了拍他肩膀:“你這是運功飛出來的?”
管存山看她氣色極好,也鬆了口氣,拂掉她的手說:“他們在後面,我察覺到你的氣息,所以先趕過來了。”
他抬眼看遠處停駐在海面上的巨舟,驚訝地揚起一邊的長眉:“奇雲!”
遊雪已經看到管存山身後那幾艘改造後的海船先繼從白霧繚繞處緩緩現出原形,但也只有三艘,而且後面兩艘已經開始有些傾斜,顯然也遭遇了不小的損害,其餘倭奴戰士看來都葬生海漩渦中了。
而倭奴王似乎也傷得不輕,被幾個下屬攙扶著勉力站在甲板上。
“你們的船是不是也被動了手腳?”她眯眼看著三艘船上,搜尋那個風騷的紅衣祭司。
“你我不是早有預料嗎?”管存山淡淡道:“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能遣動北辰王的奇雲舟。”
“其實只是借了飛鷹堡藺子健的光。”遊雪笑得純真無害。
“這個北辰王打算將這些倭奴困在奇雲的艙室中嗎?”管存山語氣冷峭。
“北辰看上了他們飼養的海妖和島嶼中的寶藏,上次匆忙不能從古蘭國海軍中虎口奪食,這一次這麼好機會,逮著族王他哪肯放過。”
遊雪笑眯眯地看公儀鬆氣喘吁吁爬上木蘭舟,“公儀將軍,此次你立功不小,民女先恭喜你了。”
公儀松心有餘悸地盯著管存山,也不敢說什麼,顧自擠乾衣服上的海水,有幾分狼狽地朝奇雲打了個手勢。
那邊將士行動迅速地飛出舷勾,如上次一樣將幾艘已經無法航行的破船牽引起來,拉近了距離放下擱板,讓那些倖存的高大倭奴人先後有序的上了奇雲。
木蘭小舟上游雪和管存山並肩而立,看著那處亂象。
遊雪問:“夜闌呢?”
“他在最後那艘船中,被捲入了旋渦流中,不知生死。”
“我想不明白,既然他也是中了北辰國的圈套誤入了乾影島,為什麼要設計在船中動手腳呢?”
管存山說:“那些倭奴手裡有些關於海國的秘密還未從中取得,若是落在別人手裡,不若殺了,誰也得不到。”
“你知道?”
“你有興趣?”管存山揚眉看她一眼,一副‘你想知道我就說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