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勞鳩羅大使隨本將軍前去一趟軍營駐地吧!”
歸不沉此刻反而一改態度,不慌不忙淡淡吩咐:“宰布右大使與南星姑娘今日便留宿府中,明日本將軍再為你們重新設宴。”
說完招手示意綠衣男僕上前,帶兩人先離開。
遊雪離開前,看到燁輝在無人留意的角度對她做了個口型,只是她雖然略懂唇語,奈何來異世兩年多,還未領會這個世界的語言精髓,對這個無聲的暗語一路上反覆揣摩依舊得不出什麼結果。
與她同行的宰布右見她一路出神,忽然問道:“不知南星姑娘對這件事怎麼看?”
“啊?什麼事?”
“呵……”宰布右冷笑一聲:“呵,南星姑娘裝瘋賣傻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好!”
對於此人的冷嘲熱諷,照著遊雪本來的性子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大概是今日運用靈力太過,以至於她此刻還有些血氣翻湧,一股子邪火猛然竄上腦子,冷著聲怒道:“宰布右大使是吧?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從見面到此刻也不過相識三四個時辰而已,你這像個深閨怨婦陰陽怪調冷嘲熱諷就沒斷過,究竟是為哪般?”
宰布右自小被奉上神壇,受教尊厚待,何曾被人這般厲聲叱問,還是被他鄙夷輕視的輕賤之人,掌中已經凝起一團黑霧,卻被身邊隨侍的紅衣教徒一扯衣袖,他猛然意識到什麼,又斂了怒意,握緊了雙拳,甩袖率先而去。
遊雪卻不依不撓:“喂,你站住!你難道是暗戀不成反成恨!”
宰布右聞言冷眼回頭:“你說什麼?”
遊雪被自己這個大膽的猜想給逗樂了,抱胸緩步上前,對他們一行人的怒目相視渾然不懼:“哈哈,被我說中了吧!從見面到現在,你總逮著我們仙子的敗績冷嘲熱諷,若不是你,就是你們那大祭司!當年金玲仙子盛名遠播,容貌自是清豔絕倫,有愛而不得者比比皆是,只是你們這做派,也未免太心胸狹隘了些!”
宰布右忍無可忍,此妖女竟敢胡言亂語公然侮辱大祭司!他怒然上前忽又被一扯,他甩袖掙開欲拉住他的隨從,眼睛掃過幾個一直默然旁觀,為他們帶路的綠衣男僕後,終於強壓制怒氣,“你這妖女好的很,今日看在將軍面上,吾等不與你計較,等離了此地,再與你算賬!”
遊雪輕‘籲’一聲,對著一行遠去的背影,嘻嘻笑道:“哎,你怎麼這樣,是男人就有仇當場立決啊!”
但是宰布右一行人很快消失再長廊轉角,沒人回應。
遊雪看了眼剩下隨侍在旁的領路僕從,“你們各去忙吧,我認得回院落的路。”
兩位綠衣男僕躬身一禮,也不說話,轉身離開。
待人走遠後,一直笑意盈盈地臉色漸漸凝重了起來,這個宰布右,很有問題啊,為什麼幾番激將他,都不與她動手,此人可不是百忍神龜的性子。
“你今天很沉默啊?”遊雪忽然對身後人說。
呼延克默然看她一眼,一直與她保持著五步距離,對她的疑惑,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一言不發。
遊雪走了幾步,見沒有回應,似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抬頭望了眼漆黑如墨的夜空,長長吁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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湃勒城
夜深寂靜的國賓館內,一個黑影身輕如燕地沿著飛簷躍落在一處庭院的暗角處,等幾個夜巡的侍衛走開後,貼著牆面幾個閃身就來到正屋房門一側,室內一片漆黑,顯然屋內之人已經熟睡。
她取出一根竹管,將竹管內的毒氣盡數吹入房中,又隱伏在暗處片刻,才輕輕推開主屋的窗,確認了裡間的格局後,翻身躍入房內。
黑衣人夜視目力極好,在一片漆黑不見五指的房間裡,行動不見遲滯,很快找到了主人的臥室,床帳中可見被子微微隆起,側耳細聽,鼻息已經十分微弱,且斷斷續續,顯然是毒煙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