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隨忽然笑了,笑得有幾分自嘲,“本來在下是不敢再違逆王爺之令,才應下這差事,如今,呵…是服氣了。”
遊雪冷眼看他,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早在孑洛城你遭蕪桓虜劫之後,王爺中從奧山抽調了一批隱衛,以我為首,暗中守護你的安危。”
不知是夕陽落盡之緣故,還是太久沒進食,遊雪只覺得渾身有些冷,可是腳步有些虛軟無力,她下意識伸手扶著沿廊柱。
這個人的用心她是知道的,只是從未去正視,她與他,不可能的。
耳邊阿隨的聲音還在敘述。
“直到返回王都前日,王爺吩咐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與三百六十四名隱衛的任務,就是護你在王都城中做完你要做的事情,全身而退。”
遊雪只覺得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滑落臉頰,“我…我之所以隨他進王都,不過是想幫他完成心願,所以把大祭司也拉入這趟行程,我以為他知道的。”
阿隨不知其中緣故,雖然王爺嚴令不準讓南星姑娘知道,他還是不得已把事實講出來。
遊雪發顫的指尖撫上臉頰,拂去淚水,望著夜幕將至的瑰麗晚霞,“這麼說,那日在海灘邊,斷崖上那黑衣人是你?”
“那日你轉身太突然,在下來不及避開,只是後來沒想到你直接去闖進了王宮。”
遊雪扶額苦笑,不再言語。
兩人一站一坐,直到黑夜籠罩庭院。
元梓月和藍軻兩人吵吵鬧鬧走進院子,見到兩人怪異的姿態,走過來問:“怎麼啦?咦?你哭了?”
元梓月愕然,“上次你哭是以為自己庸醫害了燾鄉百姓,這次又是為了什麼?”說著她斜眼看阿隨,“你怎麼她了?”
阿隨無話可說,只是看了遊雪一眼,轉身進了屋關上了房門。
“老闆,這男的打算一直和我住一個房間嗎?”藍軻一臉委屈地在旁邊說:“我還在長身體呢!老睡地上可不好。”
“呵呵,你這矮身板,可以在桌子上睡的。”元梓月嘿嘿打趣。
兩人互瞪白眼的時候,遊雪說:“無事,梓月睡我的房間,你今夜睡梓月的房間就是。”
“好喲!”藍軻舉著小胖爪歡呼雀躍,他才不要和那個冰塊臉睡一個房間。
元梓月柳眉倒豎,“不行!”
“一個晚上,用兩個制香方子交換,如何?”遊雪勾了勾唇,輕聲道。
元梓月細長的丹鳳眼閃爍著狡黠的光,嘻嘻道:“再加一個秘密,告訴我你怎麼就哭了?”
遊雪輕嘆:“被一個傻子氣的。”
“呵……你這樣子讓我想起我孃親。”元梓月斜睨她,“每次跟我爹吵架後就是這表情。”話一出口,她似是意識到什麼,臉色有些沉,抿唇不再多提。
遊雪並未留意,她想了想問道:“我一直好奇,你被元叔救下後,為什麼沒有回家,而是成了他的義女?”
元梓月抱膝坐在石階上,抬頭望著天上辰星閃爍,搖了搖頭:“沒有家了。”
“哎,你們女人真的很羅嗦,我好餓啊……”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寧靜,藍軻一臉氣鼓鼓地朝兩人翻白眼。
※※※
夜過三更,屋外一個黑影一閃。
遊雪本就沒有睡意,察覺到動靜,悄然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