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心繁聞言,臉色如霜:“再也不是了。非但不是,還與靜女宗勢不兩立!”
路行雲走了兩步,輕聲問道:“崔姑娘,你......你還好吧?”
“嗯......”
崔期頤揩了揩淚水,從劉心繁懷裡轉頭看向路行雲。
劉心繁冷言冷語:“早提醒過你,靜女宗的老少都是鐵石心腸的惡婆娘,指望她們悲天憫人救你的朋友比登天還難。不過所幸你與你朋友逃了出來,還把我這小師妹救出了苦海,不算一無所獲。”
路行雲回想起羊玄機對自己態度的轉變,暗暗嘆息。
崔期頤這時道:“四師姐,你走吧,居士她老人家神通廣大,憑、憑你和這位老前輩,是、是鬥不過她的......”
劉心繁還沒說話,鄭知難跳到劉心繁身邊和她排排站,老大不服氣道:“老前輩?前輩就前輩,加什麼‘老’字?我看著老嗎?和你劉師姐不配嗎?”
“起開!”劉心繁不耐煩地將鄭知難推到邊上,正色對崔期頤道,“小師妹,宗門裡數你心地最善良,我平日裡也只愛與你親近,你的建議我聽。但聽歸聽,要我放過靜女宗,是不可能的。哪怕最後葬身在這棲隱湖,我也不會退縮半步!”
鄭知難大拍手掌忍不住嚷道:“繁妹說得好,我陪你葬身這棲隱湖!”說罷感覺有些不對勁,劉心繁也怒眼瞪過來。
崔期頤黯然道:“師姐心中的痛苦,小妹感同身受。這件事,的確是居士她老人家做錯了,然而......”
劉心繁不等她說完,淚如泉湧:“然而什麼?為了一己私慾,就能把我、把我......”說到這裡,哽咽十分,半個字也說不下去了。
崔期頤道:“前些日子,我見居士她老人家常在窗邊出神垂淚,或許......”
“小師妹,別說了。我知道你與她關係最密切,她也確實是我恩師。但生死大仇鑄下便是鑄下了,如何開脫得了?她能罔顧我的感受做下那樣的事,說明對我已無情份,我劉心繁早已立下了不報仇毋寧死的誓言,絕不會動搖的。”
“師姐......”崔期頤含淚凝視著她。
劉心繁突然改顏換色,擦拭眼淚抖擻了精神,說道:“師妹,為了這小子背出師門,你勇氣可嘉。”
“啊?”崔期頤一怔,扭頭朝路行雲看去。
路行雲尷尬一笑,崔期頤面頰發燙,忙道:“師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我想的哪樣?”劉心繁難得擠出一絲笑容。
鄭知難挺著肚子跳出來,左手向路行雲一比、右手向崔期頤一比,隨後兩手並在一起,笑嘻嘻道:“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說著不忘加一句,“就像我和繁妹。”
“去!誰和你一對!”劉心繁啐道。
鄭知難哭喪著臉道:“難道、難道你還心念著那個、那個天殺的負心漢?”
劉心繁陡然色變,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對他的恨,半點不比對靜女宗來得少!”
鄭知難遭罵,卻喜笑顏開,撫掌道:“再好不過!”
崔期頤思忖片刻,說道:“師姐,你雖然離開了宗門,但這輩子都是我的師姐。你有你的主張與信念,做妹子的不好多嘴。可畢竟有著手足之情,妹子也不想坐視你在棲隱湖吃虧。”
劉心繁一派傲然:“靜女宗要是手拿把攥能將我與老鄭擊敗,怎麼一連十餘日都龜縮在湖心島上不動彈?”邊說邊拍了拍自己腰間的長劍,“靜女宗上下的武學功底我心裡都清楚,弟子裡面除了桑師姐,無人能是我的對手。霧林居士名頭雖大,但......嘿嘿......我不說你當清楚......眼下,也難與我爭雄。”
崔期頤搖搖頭:“桑師姐快回來了。”
劉心繁皺皺眉:“她去哪裡了?”
崔期頤道:“自京城分別,我與楊師姐回宗門,桑師姐則向西去了,只說臨時有要事辦。”
“向西?”劉心繁一尋思,猛然醒悟,“難不成她......”
“師姐怎麼了?”崔期頤見劉心繁神色有異,小心問道。
“沒、沒什麼......”劉心繁心不在焉,唇齒亦顯得不利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