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春天道:“其實我只需端午節前趕到獅威山就行了,我之所以趕、趕路,是為了去針葉莽原找幾名朋友,與他們會合。”
針葉莽原腹地素來是窮兇極惡之徒藏匿的樂土,賀春天一股子草莽剽悍氣質,他的朋友是什麼樣的人不言而喻。
賀春天往下說道:“這些日子傳出些風聲,‘東劍’的名、名號似乎空出來了,我這次去找我那些朋、朋友,想讓他們捧我,好取而代之。”
“四大野劍豪”是為數不多名聲響徹天下的野劍客,在世人心中,“西劍”袁飛豹、“北劍”鄧好酒、“南劍”陸辛紅以及“東劍”曹山人的江湖地位並不比八宗那些絕頂高手來得低。賀春天無門無派,對“四大野劍豪”的頭銜自是非常眼紅。
“小僧聽說,‘東劍’曹山人似乎早已北上了?”定淳試探問道,不太確定。
賀春天應道:“啊,是的。兩年前,朝廷組、組織了一批人去燕國,稱為什麼銀徽劍客,曹山人也是其中一員。可是近日傳聞他們在燕國遭遇重大變、變故,死的死傷的傷。嘿嘿,曹山人久久沒有訊息,想是死了,‘四大野劍豪’豈能虛位太久,我老賀武功名氣俱佳,自然要、要搏來‘東劍’的名號。”
路行雲冷冷道:“要成為‘四大野劍豪’,可沒那麼容易。”他與陸辛紅交過手,也曾見識過鄧好酒“一劍一城”的威勢,當下看著賀春天眉飛色舞的輕浮樣子,對其人的實力並不相信。
賀春天道:“你指武功嗎?實話實說,我自認為已不輸給袁飛豹了。”談笑間,烘著篝火的雙手一繃,火焰頓時張狂,直衝洞穴頂部。
定淳急忙催動掌風,將火焰向一邊拍去,以免傷及尚在酣睡的闊闊拉。
賀春天心滿意足地收手,佯裝漫不經心道:“飛瀑階初段元氣外加催動些玄氣的手段,嘿嘿,不足掛齒。”
路行雲臉色肅正。飛瀑階初段的元氣修為已可謂不俗,賀春天在此基礎上卻還有著運用玄氣的天賦,著實難能可貴。劣、平、佳、秀、絕是為玄氣運用的五個品級,以賀春天泰然自若的模樣判斷,他的玄氣天賦極有可能在佳及以上,這可是萬里挑一的才華。
賀春天發現路行雲與定淳都不說話,好生得意,還覺得不夠,取下腰間佩劍,晃了晃劍穗,火光照亮,那裡繫著一個半掌大的葫蘆。
“青寶葫蘆,嘿嘿,不大常見,也就、就二乘的寶貝。”
以吸取天地精華指元寶的品質,尚且只是三乘的寶貝,不知賀春天從哪裡得來這個葫蘆,竟然比指元寶還要珍稀。
賀春天顯擺完了,故意很快將佩劍收起來,並將青寶葫蘆掩蓋在裘毛之下,若無其事哼著小曲兒玩弄起了晃動的火舌。
洞穴安安靜靜,只有篝火燃燒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賀春天不見路行雲與定淳說話,頗不自在,抓耳撓腮了片刻,突然道:“對了,小師父,你問我去獅威山做什麼?”
定淳道:“是。”
賀春天道:“我也不知道。”
路行雲抬起眼皮:“給你磨刀令的人也沒說嗎?”
“沒有。”賀春天搖頭,“一日清晨,我睡醒起來,這磨刀令,就、就放在門外,除了壓在令牌下、下面的一張紙條,別無旁人。”並道,“不過紙、紙條上寫了,此次得到磨刀令的,皆是江湖中身負絕技的高手。既然令牌送到我手上,想來此言不、不虛。此去獅威山,正好揚名立萬,坐實我‘東劍’的身份。”
路行雲道:“如此聽來,路某得到這磨刀令,卻受之有愧。”
賀春天笑道:“路兄謙虛了。”
路行雲不再說話,靠在洞壁上閉目養神。
賀春天大感沒趣,便問定淳:“小師父,你們要去哪裡?”
定淳道:“去泡龍城。”
賀春天道:“泡龍城?恐怕不是好去處。”
路行雲聞言睜眼,定淳問道:“此話怎講?”
賀春天道:“我來的路上經過泡龍城,發現城外兵馬調動頻繁,聲勢頗大,怎麼看好像有戰事將臨啊。”
路行雲心頭一跳,道:“兵馬調動?”
賀春天道:“是啊,有一股大軍駐紮城西郊外,全軍白甲,還有一股大軍駐紮城東郊外,全軍黑甲。白甲軍與黑甲軍劃清界限,相隔對峙,雖都是蘇蠻人,可明顯互有敵意。”
路行雲忽覺不妙,豁然起身,對定淳道:“事情有變,咱們今夜就得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