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期頤應道:“好,從這裡繼續往前走嗎?”
路行雲道:“嗯,從水門出去,落先生的話應當可信。”
崔期頤嘟囔道:“落先生不是客人嘛,怎麼對夕暉寨的結構這麼熟悉。”
路行雲道:“也許以前來過多次了。”說著,徑直拉住崔期頤的手。
崔期頤暗暗驚呼,被路行雲聽到,疑惑道:“怎麼了?”右手長劍一翹,十分警覺。
“沒、沒事。”崔期頤低下頭。
路行雲道:“那就好,你拉緊我,前路未卜,咱們可不能失散了。”
“好。”崔期頤雙頰微燙,回答卻很認真。
兩人走了一陣子,道路慢慢明亮起來。
崔期頤道:“路大哥,那邊火勢好大。”
路行雲放眼瞧去,只見左手邊百餘步外,火海連成一片,吞沒無數屋舍,不斷有熱浪隨風襲來,吹在臉上隱隱炙痛。
那裡的地形似有印象,路行雲道:“火燒得最旺的那座院子,好像就是浣衣房。”
崔期頤道:“剛在堂上聽說,大火最早就是從浣衣房燒起來的。”
兩人正說,另一側的黑暗中卻聽到有人喊道:“老禿賊,住手!”
正不知發生了何事,眼前轉角先湧來十餘人。
路行雲與崔期頤剛起勢準備迎敵,卻看清楚來人都是些婦女,似乎是從浣衣房方向逃來的。婦女們視兩人為無物,哭天喊地從側方紛紛穿過,內中卻有一人跌倒,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崔期頤認得她是頭前被欺負的老瘋嫗,趕緊將她扶起來。
老瘋嫗雙目圓睜,大口大口喘著氣,神色極為恐慌,起身後二話不說,推開崔期頤混入一眾婦女中逃之夭夭。
這時,又有人呼道:“老禿賊,看招!”
路行雲抬頭看去,但見不遠處一青白身影從斷壁殘垣飛過,乃是張徵輿。
火舌燎動,一名僧人自暗處掠出。
“大慧行思。”
路行雲認得那僧人正是適才現身忠烈堂的“四逃比丘”之一。
“嚯嚯嚯,張頭領,拋下你寨大當主來追我可不是明智的選擇。”大慧行思的聲音十分尖利,與他一張板正的國字臉極不相稱,“一劍一城被連擋兩次,想必鄧大將軍也想不到吧。三板斧失去了效力,他一人獨鬥三僧,恐怕堅持不住。”
張徵輿道:“解決了你,我再去助大當主不遲!”
大慧行思尖聲笑道:“張頭領,你別說大話,不說你現在身中通秀老兄的‘血紋掌’,傷勢沉重,就換做完好無損之時,也不是小僧的對手。”
張徵輿怒道:“那就試試!”
雙方你來我往,來去於火海內外,互不相讓,激鬥甚兇。
崔期頤暗道:“路大哥,怎麼辦?”
路行雲道:“這兩人打得起勁,我們悄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