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哲拖著疲憊的步伐,慢慢走上講臺,開啟了電腦。
“同志們啊我剛剛去開了個會回來,學校要求我們選的歌曲必需陽光積極正能量,諾看這裡!這裡班委們商討了一下,弄了五首歌備選,大家先聽一下投票表個決哈……”
“哎呀班長,改天再說嘛,這兒見鬼的月考剛完大家都沒心情,你也曉得唐孃孃今天下手狠,你也要做她作業的對不對……”又是那個愛起鬨的小組的一名同學,仰身翹著椅子,手抱著頭滿眼星星地對著正在聚精會神操作電腦的秦哲說道。
秦哲無奈地搖了搖頭,告訴他,天再改就沒有天了。那位同學聽了以後椅子立刻回了地,眼睛裡的星光霎時黯淡了下來。他癟了癟嘴,似乎有些不滿,但又不敢明擺,嘆氣搖頭正準備埋頭繼續睡覺的時候,他的同桌用胳膊肘悄悄戳了他一下,然後掩嘴對他說:“你不知道嗎?他化學考了95,改錯要改的很少,而且第一道大題和第三道大題都沒有錯,唐老直接破例免他今天的總結了……”
“什麼時候的事!”
“就今天上午化學課啊!你耳朵打蚊子去了嗎?!”
“啊?……我好像又沒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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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沒聽”的這位就是班上大名鼎鼎的瞌睡王——李崇文,也是經常愛起鬨的男生的領頭兵。班上多數同學表示他的睡眠時間讓人望塵莫及,眾多老師中,又數化學唐容老師對課堂專注度要求最嚴格,因此在化學課上不時可以聽到唐容老師這樣的話語——
“xxx,起立!給我立到後面去!”
三年間,被唐老要求站到教室後面聽課的的原因有多種多樣,最多的當屬上課瞌睡以及作業質量沒有達到她的要求;然而這句話裡,“xxx”的人選卻不併不多種多樣,拋開主動起立去教室後面立著醒神的同學,常見的也就那麼兩三個,其中就有李崇文。
然而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個人似乎特別天才,上課睡覺,下課玩鬧,成績依舊掛得高高——總成績穩在中上游,經常被點名批評的化學也穩在85以上。
拼死拼活地學化學才能勉強及格的夏芷,就是曾經百思不得其解的人之一,雖然後來有一天飯後,機緣巧合地經過學校的一個人煙稀少的旮沓裡看到他在聚精會神地背英語單詞時,有過那麼一瞬間的豁然開朗,但至少此時此刻的她和大多數人一樣,對這種“天才”表示無法望其項背。
這世界就是這樣殘酷而簡單,有人有文學天賦,有人有科學天賦,有天賦的人稍稍用一點力就可以扶搖直上,沒天賦的人用笨鳥先飛的方法也不一定能拯救自己的劣勢——何況別人不是不努力,只是換個地方努力呢。
然而還是有很多人無法理解他們為什麼要換地方以滿足某種心理上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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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回過神來,秦哲用講臺上放著的一摞卷子使勁地砸了下桌子,看著講臺下各做各漫不經心的同學們而怒不可遏。
“麻煩你們能不能都稍微關心一下這個事兒,我拜託你們好好看一看!”他手指了指公示欄貼著的海報,“今天都11月26號了,拋開週末我們還有多少時間排練,啊?8天!現在歌都還沒選好,你們有點集體觀念行不行啊!”
“哎喲喂班長你歇會兒嘛,你不睡覺我還要睡的……”李崇文打了個哈欠,睡眼迷離地望著講臺,周圍頓時一陣鬨笑。
“笑笑笑,笑個屁啊!李崇文你信不信老子等會兒就把你捶成腦震盪!你們幾個他媽一天到晚就知道嬉皮笑臉能幹點正經事不!”
李崇文並不置氣理會,埋頭繼續睡去了。周圍的一圈人也並不置氣理會,面面相覷萬臉懵圈以後也不敢吭聲,低頭各做各的事。場面陷入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