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輦內傳來疲乏的聲音,“長姐不要白費心思了,如果您不想當年悲劇重演,您現在該做的應該是去找男爵府庶小姐,勸她不要嫁過來。”
沈穆清還沒向寧若安問清楚,轎輦便從她身邊輕飄飄的離開了。
淅瀝瀝的小雨慢慢落下,沈穆清只好先回自己房間,看這雨的架勢等她到自己的房間也就變成傾盆大雨了。
侯府外,姜今安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到了寧侯府,類似落湯雞狀站在侯府門口,默不作聲的看著門匾上的幾個大字:寧侯府。
去年冬天,寧若安曾向她承諾過一定風風光光的將她抬進寧侯府,現在看著緊閉的大門,寧若安諷刺的笑了。
阮沐恆站在雨中撐傘而立,只看著姜今安淋雨卻不叫她過來一起撐傘。
“男爵為何一直跟著我?”
阮沐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道:“脫離男爵府就等於扔掉了好不容易撿起的皇冠。”
姜今安沒有回頭看阮沐恆,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寧侯府道:“嫁給他曾是我畢生所願,但我現在無法面對他,即便復仇,我也不能對他下手。”
“大婚那日你可知你的七個兄長是為了護你嫁給心愛之人自願割掉頭顱的。”
原本以為只是簡單的屠殺,聽到阮沐恆這樣說,寧若安立刻回頭看向阮沐恆道:“男爵這是何意?”
“想要知道真相就自己嫁進寧侯府調查,當然,如果公主願意看自己父兄死的不明不白,本男爵也不好說些什麼。”
姜今安細細思考了不一會,點頭道:“我願意繼續履行我們之間達成的協約,嫁進侯爵府。”
阮沐恆看著卑如塵埃的姜今安,冷冰冰道:“可以,一步一步跪到男爵府。”
姜今安嘴巴打著顫,卻還是默不作聲的跪在地上,按照阮沐恆的說法,一步一跪的向男爵府方向而去。
期間的距離,姜今安用輕工都趕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路程,更不要說一路跪著去。
“吱呀~”姜今安跪下沒幾步,寧侯府的門便被人開啟了,阮沐恆一看是沈穆清,沒有任何要讓姜今安站起的意思,“愣著幹嘛?難不成讓我一步一催你才肯跪著往前走?”
雨聲淹沒了阮沐恆的聲音,沈穆清撐傘出門不過是寧侯讓她將喜步掛在寧侯府門前。
老人說,未出閣和將要出閣的姑娘家在喜事快到時掛喜布吉利,尤其是在下雨天去門外掛上喜布,沖刷走所有黴運迎來開門紅。
沈穆清按照寧侯的說法,小心翼翼的將喜布拴在大門前,剛準備撐傘離開時便看到了站在大雨中的阮沐恆。
沈穆清大聲對著雨中的阮沐恆喊道:“你在哪幹什麼?”
剛問完她便注意到了跪在地上一步一步艱難前進的姜今安。
不等阮沐恆回答,沈穆清舉著傘便匆匆踏進雨水裡向阮沐恆奔來。
原本面無表情的阮沐恆突然變得神色緊張,腳步也偏向沈穆清的向她的方向移動。
“小心點。”雨聲太大,將阮沐恆的關懷音死死控制在了沈穆清聽不到的範圍,但姜今安卻是聽的清楚。
那樣的關懷和愛,寧若安也曾給過她。
現在想想他們的從前,自己的父親當真是從未想過姜國會永存,他甚至連寧若安的姓都沒改,自己這復仇好像做戲一般。
只是,她不能讓自己的兄長父親那麼平白無故的死掉,如果真的是寧若安所殺,她自盡無話可說,若不是,寧若安會被她冤枉這一生。
沈穆清步子很快,不一會便到了阮沐恆面前,指著跪在地上的姜今安道:“你這是做什麼?”
阮沐恆變回方才冷冰冰的表情,“不聽話的奴僕就該受這種罪。”
“讓她起來!我命令你讓她起來!”沈穆清明白這種冰涼的雨水對女孩子的身體傷害有多大,她滿帶怒意的看著阮沐恆向他傳遞著自己的憤怒。
阮沐恆輕哧道:“小小侯府之女,何德何能可以命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