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很瞭解自家姑娘的,她家姑娘看著好說話,容易親近,但是待人處世都有自己地一套辦法,甚少有人能與她親近。
抱著這種想法,想看看宋銘被嫌棄的樣子。她也打心底不覺得宋銘會聽得懂陸醫官說的那些繁雜的醫理。
左等右等,都沒聽見任何不滿的聲音,反而還看他與辛言交流甚歡。
衛小淳覺得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陸醫官心中的疑惑也是日漸增大,莫不是他有成為夫子的潛質。
這幾日他雖然儘量說得簡潔,可畢竟對於沒接觸過藥材的人,還是如同天文,難以理解。
可看下來,不止辛言很快便能吸收,甚至連半路插進來的那個英俊的男子都能夠舉一反三。
就在陸醫官自我疑惑,不解的日子中,辛言將她整理出來的方子交給陸醫官。
拿到方子的一刻,陸醫官整個人都處於呆滯中。
直到辛言連聲叫喚,這才回神。
“辛、辛姑娘,你這兩張方子,當真是醫治瘟疫的?”
也不怪他不信,任誰拿出能夠醫治“絕症”的方子,都是如他不可置信。
更別說對方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這不是比公雞下蛋,母雞打鳴更異想天開的事嗎!
陸醫官這段時日雖也震驚辛言的天賦,可打心底裡還是不相信她可以的,此刻他的心情真是複雜難耐,既興奮又激動。
連辛言說的話還沒聽完,就急衝衝地往外面跑去,想必是要去檢驗這張方子是否有效。
辛言心裡也是打鼓,她這段時日向陸醫官請問的就是關於方子上的藥材,因為不確定大晉的藥材是否與她那個時代的藥物相同,也費了一番周折。
其中最讓她意外的應當是宋銘吧。
剛開始可以看得出他完全不懂,只是後來也慢慢熟悉起來,他的天賦正是讓辛言所震驚的。
再怎麼說辛言在以前也是看過這種醫術,也不能算是一竅不通,而宋銘可堪是一張白紙。
他看待事物往往獨特且刁鑽,好幾次都讓她茅塞頓開,每每到此,都會讓她恍若隔世,她曾與那個人也是這般……
對於感情,她是敏感的,別說他的眼神從未離過她身上,連她因事繁瑣,無暇顧及用膳,他都不知從哪弄出點心,輕聲道:“先墊墊肚子吧,別餓壞了。”
他總會在她以為將要跨過那條線時,及時將姿態放低,又將距離拉遠,讓辛言覺得那般如親近之人的相處是錯覺。
連拒絕都不知從何開口。
她有意疏遠,他就默默付出。
她委婉拒絕,他就順勢而下。
就像重拳擊打在棉花上,所有的力氣都被一腔柔水融化。
因著這幾日三人常常一同討論,所以為了省去些許時間,便讓他們一同用膳。今日陸醫官不在,宋銘還是一到時辰便自發出現在辛言面前。
用膳期間時不時將給辛言夾肉夾菜,殷勤得不得了。
辛言覺得不自在極了,讓衛小淳和天權一起用膳,天權在接收到主子眼神得允許後才下坐。
剛用完膳食不久,就聽見陸醫官略顯慌忙的聲音。
“辛,辛姑娘,有效,有效了。”
瞧著陸醫官上氣不接下氣地模樣,平時一絲不苟地醫袍衣角都不知從哪裡染上了灰塵,額角也掛著細細地汗珠,想是剛剛奔跑過來。
辛言好笑地看著她,紅唇輕啟:“陸醫官你別急,慢些說。”
示意衛小淳倒杯水給陸醫官,讓他緩緩。
他也不含糊,直接咕嚕一口,順了氣方才道:“辛姑娘,你給我的方子奏效了,他們的症狀減輕了。”
可想而知陸醫官是有多麼的激動,起先他也是不敢直接將方子用在病人身上,拿回去後反覆推敲,用量也細細斟酌,生怕會有何不妥,
也不敢將方子拿給別的太醫相看,畢竟這是別人的方子,要知道除了醫術,醫方可是每個大夫都視若珍寶的,到現在有一些極為罕見的偏方,都是價值千金。
辛言能夠就這樣將方子交給他,何嘗不是對她的一種信任。